沈元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只记得自己被迫抽了口烟,拽着苏贺的衣服,哭求他履行诺言让自己见见小锐,然而他并没有如愿以偿,最后是男人放了手,他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睡去的。 说是睡去还是累晕过去已经不知道了,沈元筠眼闭得很紧,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简直就像只死过去的小猫。苏贺看着脚边的男孩不知是嘲笑还是讽刺嘁了一声,用脚踹了踹还是没有反应,便不再搭理。 把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和几场作战规划好,沈元筠还是没有醒,静静地靠着书桌睡着,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没怎么合眼就被逼迫了数次,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碍于身体防卫还是沉沉享受着难得的睡眠,任由苏贺摆弄,就连被抱起,放到一张床上都没有感觉。 安静睡着的沈元筠鲜少在没有逼迫下在苏贺怀里待得安稳,男人把他带往了办公室的地下室,一间完全按照苏贺意愿打造的房间,男人的癖好和财权,足够支持他每次上前线都建立一间新的刑房,对于沈元筠这种不能折胳膊断腿,不能动刀动枪的人来说,这里的折磨才是最合适不过。 周围充斥着一股血腥气,睡梦中的沈元筠逐渐恢复意识,缓缓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他从没有见过的天花板,不是办公室,不是他待过的普通刑房,而是镜子……整个天花板上都嵌上了镜子。 他的瞳孔震惊又惊恐地紧急收缩,因为他看到天花板镜子里的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张铁架床上,四肢和腰都被牢牢地束缚着,双腿被X形行刑架分的大开,双手举过头顶固定在铁架的两边,人与床一样呈现出一个X形,而身上那件沾染了血腥脏污的衬衫早已不知剥落何处。 不用想肯定是苏贺干的。睡过一觉的沈元筠恢复了些体力,尝试着挣扎起身,然而毫无作用,束缚他的不是普通的皮革,而是与床连接在一起的铁环,死死地焊接在床板上,他只能从天花板的镜子中看到自己裸体挣扎的模样。 挣扎了不知多久,苏贺既然能完全放心地把自己关在这里,就能证明他能确保单凭他自己的力量,沈元筠绝对无法逃脱,认清这一点的男孩儿最终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沈元筠不想看到镜子里自己赤裸的样子,那让他羞耻难当,别过脑袋不愿直视,“有人吗?”他用尽力气喊着,同时在脖子有限的扭动限制里,一边打量着这间屋子,一边寻找的监控。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他相信以苏贺的兽性,把自己关在这里还扒了衣服,肯定是会凿个洞看他,即便就是欣赏自己赤裸挣扎的模样,也不会无动于衷。然而沈元筠或大喊,或捶头捶脚,或是央求或是辱骂,都没有迎来苏贺,哪怕是任何一个人的身影,沈元筠不知道男人是故意的还是他压根就没在意。 喊累了动累了的沈元筠把头无力地靠在铁架床上,想闭上眼尝试再睡过去不看镜子里的自己,然而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动作之后,他再累也已经难以入眠,无限的时间之下他不得不睁开眼看着镜子,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里没有窗户,没有绿植,唯一通风的地方是墙壁旁的一个通风口,然而那周围已然被无数个钉子死死地钉死,像是在警告着刑房里的人,不要打那儿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嵌在镜子四周的白炽灯条,但这也足以把整间刑房照亮,如果从正常角度切入来形容这里的话,只能用干净,整洁两个词来描述。陈设有他看得懂的,有他看不懂的,认得出的是摆在他正前方墙壁上陈列的大大小小的鞭子,除了清一色的黑皮革外,让他没有接触就能闻到血腥。看不懂的是陈放在房间各处,形态各异的床椅,还有看不见抽屉里的橱柜,充斥着一种未知的恐惧。 沈元筠害怕,为了挣脱离床他的手腕脚腕都磋磨着束缚的铁环,而与普通刑房不一样的是,铁环被打磨得很圆润,任凭他怎么挣扎最多只会留下红痕,而不会像那夜的皮革器具一样划伤皮肤。 他不知道自己在无意识睡着的情况下在这里躺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清醒后又喊了多少叫了多少,原来无尽的等待都是一种折磨的酷刑。直到那白炽灯照得他晃眼,意识再度即将陷入模糊的时候,才隐约听到一阵脚步声。 刑房的大门随之打开,苏贺穿着一件像是睡衣的长袍,眼睛睁得不大像是还带着睡意,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手里还拖着一个餐盘,上面呈着很简单的早餐,一个三明治和一瓶水。对男孩的动作见怪不怪,还随意地说了句:“早上好。” 都已经是早上了吗?自己从昨天下午睡着到现在已经维持这个状态维持了一夜。沈元筠看到来者是苏贺立刻意识清醒过来,将上半身台到最高的弧度,努力看着男人,因为叫喊了许多次,声音都还带着未恢复的沙哑:“放开我,你把我关起来就关,一直锁着我在这儿干什么,把我放开!” 然而他话还没完,就被从上到下浇灌下来的水制止,正好开着口,苏贺像刚醒是有些不耐烦地拧开瓶盖直接倒了下去。常温的矿泉水在此刻显得尤为冰凉,沈元筠没来地闭上也没反应过速度,还是被呛上。 男孩儿开始一阵猛烈的咳嗽,苏贺还是没有停下手,即使大部分都洒落在床上脸上,沈元筠还是喝进去了一些,咳嗽更加加剧,如同溺水即将要窒息一般,直到把整一瓶水都倒完,男人才停手,随手把已经空了的塑料瓶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沈元筠的咳嗽猛烈,快要咳出血似的,完全没有因为水的湿润而让嗓子有所缓和,在朦胧的水渍之间,眼看着苏贺又抓起盘子里的三明治正准备塞进他嘴里,他立刻大声制止:“我吃!我不绝食了。我自己吃!” 事实上他也无法以绝食什么的来威胁什么,男人那边营养液针什么的肯定不在少数,而且还有一直以来的小锐作为逼迫的筹码,沈元筠从昨天就应该知道,男人的命令小到吃饭,大到真的为他们服务,自己一星半点都无法拒绝。 苏贺显然是大清早懒得和沈元筠周旋,所以选择了这么直接生硬的喂食。男人似乎有些不信,手里拿着饭眯着眼睛看着他好久,沈元筠被这目光盯得发怵,对视着苏贺的双眼,紧张地咽了咽喉咙又补了一句,“真的,我……我饿了。” 事实上他一点都没有吃饭的心情,昨天那顿地上的饭食就让他恶心了好久,更别提想要吃饭,但他也记得苏贺说过他自己吃软不吃硬,沈元筠并不想象刚才那样灌水似的再生噎进去一个有他半张脸那么大的三明治。 “早说。”苏贺虽然不信他这句话,但也放心沈元筠确实没有逃走的能力,俯下身子操作了床边几个按钮,男孩手腕和腰上的铁环慢慢打开,沈元筠才得以动身,上身勉强恢复了自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贺自己也还没吃饭,他刚醒,早餐是他昨晚吩咐周沉一早就送来的,平常这位尽职尽责的副官即使自己没有要求,都会把他的那份儿也带上,然而今天除了他点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外再没有其他,像是在报复昨天办公室里他往他屁股上揩油的那么一巴掌,老腹黑了,周沉让苏贺哭笑不得。 他喝了原本给沈元筠带的牛奶,相信昨天又哭又闹却滴水未进的男孩儿更需要的是润嗓,便换成了一瓶水,拿着三明治刚下去打开门又听见他的吵嚷不禁一阵烦躁,关了这么久都还没学乖,索性才有些极端地把水生灌进他的嗓子。 然而现在沈元筠转变的配合让他的心情略微有些好转,苏贺才同意勉强放开他,自己咬了一口三明治递给沈元筠,又说了些话催促着:“快吃,吃完新的一天还在等着我们。” 新的一天无非就是新的折磨,沈元筠不想去深究他这些个阴阳怪气的话,双手捧着三明治沿着边小口地吃着,知道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听话,只有顺从才能得到勉强和男人说正式讨论谈判的机会,手中的三明治不在变得那么难以下咽。 苏贺靠墙站着,深呼吸几口气晃了晃神彻底清醒过来,看着沈元筠一刻不停,匆忙咀嚼的小嘴,不知是愉快他的顺从还是讽刺他的转变,哼笑了一声,“昨天还又打又闹,今天怎么肯好好吃了,把你晾一宿的震慑力这么大啊?” 沈元筠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上他这带有讽刺和玩笑的话茬,自顾自地咀嚼着,同时也匆忙享受着上半身难得的自由。 快速吃完后,男孩儿像是邀功似的拍了拍手中的食物残渣,冲着苏贺一摊手,证明自己如他所愿地吃完了,又像是变相在表达自己的忠心。“我吃完了,绝对都咽到肚子里去了。” 苏贺早就把他的小脑袋瓜子吃得透透的,笑着走上前,既然他表现出这副样子,那他就给他夸奖,“好,终于学会自己吃饭了,很好。”苏贺上前摸摸他的头,这带着嘲讽的语气和动作令沈元筠有些羞愤,然而还没等他做出不适的反抗,又被一股外界的力量施压前身。 “吃完饭那就躺回去吧。”苏贺摁回沈元筠的前身,让他的腰手再次紧贴床板,方便操作的按钮之下,又再次把他的四肢牢牢拷回铁架床上,再度失去自由的沈元筠结束了他瞬间的顺从,又开始挣扎,“让我见小锐!放我离开,我要见他,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已经干了!求你了,别再这么关着我。” 操作完的苏贺当没听见似的不为所动,靠着床边,在一旁嗯哦地点头应付着,直到沈元筠发现自己这样无用功又再度喊累的时候,才换了种语气尝试和苏贺能说上话,“我真的不会跑,就算你拿项圈把我当狗拴着也好,我不逃,我也不耍花招,你就让我见见他,我都已经尽量按你说的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