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满枝丫,头顶烈日也不再嚣张跋扈,唯有清凉的山风扑面而来,其间夹带着略微细小的顽石颗粒,让人眼帘微眯,不能以全目识人。
当然这罡风不全是自然之力,大半是因为面前来人所造成的威势,来者六人四男两女,皆白发苍苍面容枯槁,但面色尚佳不似衰败之象,比之禹锦的寿命怕是要长上不少。
“你们是何人,我不是辰逸,找错人了。”阿逸面无表情,只是稍稍把江鸢掩护到身后,来者不善皆为豺狼,别看这群人老来雍容,只怕是慈面藏刀,杀人无形。
其中一老者稍显更老些,长相也颇为扭曲,脸色僵硬且双目如鹰眼,倒钩鼻梁让人望而生畏,开口时龈齿稀疏舌头蜷曲,口齿不清的道:“吾乃禹锦师尊座下三弟子毛铁心,辰逸小儿,奄奄藏藏算什么东西!”
“你他妈”阿逸话说了一句就消停了,即便自己有了不得的本事,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不就是两巴掌的事情吗,君子识时务为俊杰,阿逸可不想话没说清就被干掉了。
是以阿逸平复了一番心绪,这才开口道:“我真不是辰逸,那辰逸奸诈险恶,药门中人皆为不耻,我同样愤恨其喧宾夺主之手段,你们要去找他,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其中两个妇人之一,一个穿着淡紫色纱裙的老太婆冷哼一句:“此子说话破绽百出,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看来师尊是真的老眼昏花不堪引诱了啊!”
“”阿逸两眼一呆,他妈的都是什么怪物啊,三言两语就看透了自己的谎话,这还玩毛线啊,都不在一个水平上。
自称为三弟子的毛铁心斜瞟了阿逸一眼,对一旁稍显年轻的老头道:“孙嵇师弟,此子天赋还是不错的,不如交给你拿去炼药如何?”
“”阿逸更是一脸无法言表的呆滞,这啥意思啊,不把自己当人看咯?
孙嵇此人比之他师兄毛铁心的长相也是不逞多让,脸上多有纵横的陈年创伤,千疮百孔让人厌恶。他冷笑一声:“师兄,此刻动他不就是在告诉师尊我们已经知晓她的心思了吗,我那天灵地宝多得是,不差这一个。”
江鸢躲在阿逸身后不清楚这些老头老太婆在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阿逸的肩膀问道:“哥哥,这些人是干嘛的啊?”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出声就被一群心怀不轨的老头盯在眼里,孙嵇轻咦一声靠拢过来些许,细细打量了江鸢一番道:“这小姑娘是何处生人,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味道啊?”
“干你鸟事!”
阿逸径直抽出冥剑,电光交替护卫,橙光闪耀流转,气势油然而生,口中愤然道:“你们几个老不死的,算计着自己师傅苦心经营的营生,还要欺后辈女子,把仁义道德慈悲立人的道理都抛之脑后了吗?”
“小子,需要你来教训老子,肥了你的胆子!”孙嵇老脸拉得老长,凶相毕露,携着自己干枯老裂的手掌就要向阿逸劈斩而来,威力节节高升,是阿逸不能抵御丝毫的。
这狗东西刚才说了不能杀人,这会阿逸一句话他就忍不住了,看起来也没啥大智慧,不过那个自称三弟子的毛铁心倒是沉着冷静许多,一把就拦住了想要一招致命的孙嵇。
“慢着!”毛铁心伸手便拦下了孙嵇,明眼人一看这两人武力值就不再一个档次上。
“辰逸是吧?我问你,你是如何得知方健与后山中人有联系的?”毛铁心看是没有什么脾气秉性,但阿逸知道此人才是最为难缠的一个,经过时间沉淀的人即便是阿逸也比不得。
阿逸冷笑一声,心中歇了一口气,若是江鸢被盯上就不好办了,好在这几人的视线又被拉了回来,故而阿逸大声道:“方健愚蠢,自以为得胜在即便对我言辞嘲讽,我从他字里行间听出来的。”
“哦?”在场人都是一愣,唯独那穿紫纱的妇人轻笑一声:“有趣,细细讲来。”
“是让你来听故事的吗?这小子满嘴滑溜,师妹你别着了道啊!”孙嵇看是语气强硬,实则对其满脸堆笑,一看就是夕阳红下的老心懵动。
紫衣妇人理也不理,盯着阿逸道:“你说你的,我倒要看看这方健是怎么个傻子!”
看来她是有怒意在的,阿逸了然些许,只想着能拖延一秒是一秒,若是蔚彩有点脑子也能有救,故而继续大声道:“方健此人,心性甚高,眼中全是利益,图谋药门已然是他为自己描绘蓝图上必不可少的一步”
“什么?他奶奶的,这小子果然阴险!”孙嵇老脸漆黑,手指骨捏得砰砰作响,刚才还说不要相信阿逸的鬼话,这会自己倒是先气愤起来了。
毛铁心两眼微眯满是不相信的神色:“你说的我不信,还有问的不是方健的事,你再答非所问,小心你的脑袋!”
阿逸也不是被吓大的,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站着道:“方健几次三番在我面前提到外来户这几个字,我便猜测他定然不是孤军奋战,再则此人头脑不见得聪明却能让我囚于牢笼,故而我便赌了一把。”
“哦?”毛铁心眉毛一撇,摸着胡须冷笑一声:“辰逸,你很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