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此言不假,当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天下一统,什么救民水火,都是一纸空谈,阿逸心中只有两件大事,两个女人,再无其他。
忍善也知道阿逸不愿再欺骗蔚彩,稍稍退步道:“若大哥觉得良心有亏,也可敞开天窗说亮话,药门若能当一回开国功臣,定然不会退缩。”
“你说得轻巧!”阿逸拂袖而起,呵斥道:“那禹锦的能耐你没有见过?那后山上百人老成精的怪物你能抵得过?”
药门是一块垫脚石,同样也是一株带刺的玫瑰,想用就用岂不是把别人当傻子?
忍善话已至此怎会退却,也是站起身来道:“以大哥智慧,本是易如反掌,做与不做只在一念之间,若是大哥迈不过心中的坎坷,忍善愿意代劳!”
“你代劳?”阿逸撇了他一眼,有些退让道:“又能如何?换汤不换药。”
“我知大哥心中许多疑虑,既然大哥已然明悟,大哥尽可问我。”忍善突然咧嘴笑笑,心想这事总算有了着落。
“我明悟个屁!”阿逸也突然噗嗤一声笑骂道:“你个死秃驴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真是怕了你!”
忍善含笑不语,静待阿逸发问,第一步总算完成,大事可期啊!
阿逸重新坐下身来,喝了口水道:“首先,动机是什么,我凭什么要做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你忍善又藏了什么坏心思?”
万事万物,应有起因,追本溯源才是重中之重,忍善也不遮掩,大声道:“为天下苍生免除战乱之苦,为黎民百姓着一方太平”
“滚蛋!”阿逸破口大骂道:“说尼玛的人话!”
“额”难得忍善尴尬了几分,重新组织语言道:“民心所向是成就帝王业的标志,若无人知晓大哥的使命,便是孤身闯天地,其心必疏,若是如此,和平常人有何区别?”
是啊,若阿逸的天命真的是救世,那救的是谁呢?不正是天下千千万子民吗?
若天下人都不知晓有人负重前行,那他们轻易得来的岁月静好便永远也不懂的珍惜。
阿逸叹息着点点头,轻声道:“和尚,你要知道,这一步若是万丈深渊,那便再无退路了。”
此言虽轻,在阿逸心中却如同巨石压榨,似万斤重担将落未落让人喘不过气来。
忍善把阿逸的担忧看在眼里,再一次起身下跪道:“忍善与大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也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行了行了!”
阿逸就着这人胡乱鼓舞士气,倒是颇具笑点,待到把他扶起来才道:“我知道你佛家顾及天下百姓,是个爱民如子的好人,就我是个不顾百姓死活的败类是吧?”
“大哥言笑了。”忍善被编排得有些脸红,缓了缓才道:“既然事已谈妥,小僧便先行一步,去药门说服他们,为大哥引路!”
“嗯等等!”
这忍善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差点就要夺门而出,被阿逸一把拉住衣袖才停住脚步,只听阿逸道:“等我尽快处理了这边的事情,我便动身去药门,你先把水儿的墓地在哪告知我。”
忍善也平静了几分,缓慢开口告知阿逸墓地所在,而后恭恭敬敬的作揖道:“阿弥陀佛,忍善告辞,保重!”
“等下,这是夜战,帮我放点东西再走。”阿逸将通体幽黑发亮的夜战交到忍善手中,才与忍善拜别。
若不能挑拨离间,还不能栽赃嫁祸吗?
忍善星夜兼程的赶往药门,是要争取在南北开战前夕为阿逸铺好门路,阿逸一是要办了羽柚等人,二是要途经魅域看望涵水,故而便迟缓几日,算算时间倒也合适。
次日上午,冷风依旧呼啸,神剑宗各个山峰上都积满了皑皑白雪,煞是晃眼,待到阿逸走上炼神峰时已快到午时,想必那祁宏武已经在练武场上了,阿逸便直接往练武场而去。
炼神峰练武场上,皆是些刻苦训练的弟子,还有些老师在细心指点,不过近日神剑宗战前点兵多多益善,故而比起平时便少了许多。
阿逸用神识一扫,便在一间剑阁中寻得祁宏武的身影,好巧不巧,那羽柚的弟子樊曜也在,倒是上好的机会,阿逸不再犹豫,走到隔间门口,一脚便踹开了大门。
“彭!”
屋中两人正在吃吃喝喝,哪知阿逸上来便是一脚踹门,当下木屑飞溅门框断裂,把两人惊得呆住了半天,祁宏武堪堪怒斥道:“辰逸,你他么的找死啊!”
一贯跟着阿逸身后的两个侍卫吓得瑟瑟发抖,他们哪里知道阿逸是来砸场子的,顿时跪地不起,直呼和他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