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无能为力。他不是过去的他了,现在的他,只要暴露在天罚之下,仅仅一道天罚,就足以让他形神俱灭。
退一步来说,即使他能回到过去,拥有全盛时期的力量,他又能抗住几道天罚?他无惧天罚,不代表他能与天罚势均力敌。正如一个年幼的孩童,他或许不会害怕老虎,但把他放在虎口之下,还能活的下来吗?
天罚无穷尽,命,只有一条。就算墨渊以生命去抵消一道天罚,拿下一道呢?还有下一个墨渊老头吗?
天罚落下。
已经没有宝物能够再为子歌抵挡伤害了,也没有人像他觉醒武心时父亲那样奋不顾身地拥抱了,就连那帮助过子歌的神秘人也没有现身。一切,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挑战规则,突破规则,战胜规则,真的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了吗?那传说中的十重天阙,是否真的是可望而不可即?这条已经走出一半的路,终究只是一条断路吗?
想他人所不敢想,做别人所不敢做,只是一场笑话吧……
但是,怎么甘心啊?就差一步,就差最后一步了啊!
我已经走出了属于我的那条路了啊!
我已经看到了十重天阙的未来了啊!
子歌凝视着那越来越近的天罚,它没有一丝力量波动,浓重的纯黑色就像墨水,但它能毁灭自己。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对,只有不甘。没有绝望没有后悔没有懊恼没有对失去生命的恐惧,只有对即将成功的不甘!
这一刻,时间在子歌眼中变得极其缓慢,他的脑海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他甚至可以转过头,再看一眼渊师傅的模样。然后,就该和这个世界道别了吧?
你相信奇迹吗?
奇迹这个东西啊,只有你相信她,她才会出现的啊!
“是谁?谁在说话?好熟悉,好温暖,但是,我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真是对不起啊,我马上就要死了呢,如果你认识我,请一定要记得我啊!记得我……”
“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再见啦!”
黑色的天罚在瞳孔中放大,子歌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一个呼吸……
两个呼吸……
三个呼吸……
子歌睁开眼,他看到永世难忘的画面
一枚小小的种子,一枚小小的墨色种子悬浮在他的眉心之间,一道接着一道的天罚,全都没入这枚墨色种子之中……不对,天罚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的天罚,是一道消失,另一道才会接踵而至。但现在,天罚连绵不绝地落下,这不像是在抹灭,更像是鲸吞……对!就是鲸吞!不是天罚鲸吞,而是墨色种子在强行鲸吞着天罚的力量!
吞食天罚的力量,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站在镜湖岸边的墨渊,更是瞪大了眼珠子,比起突破十重天阙,眼前的事情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这就是墨渊此刻的内心独白。但子歌比他还要吃惊,甚至是惊骇了。因为他从眼前的这枚墨色种子中,感受一种同源同脉的气息,他百分之百的肯定,这枚墨色种子,就是属于他却找不见的武道功种。
而他的武道功种,在贪婪地吸食天罚!
“这是梦吗?还是其实我还在那条黑暗的路上,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境?”子歌忍不住这么想,因为这实在是太突破他的想象力了。
这就好比一个世界的首富过来找到你,说,其实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孩子,你现在马上就要继承我的所有财产。好吧,这或许还可以想象。但现在的情况是,整个宇宙的首富告诉你,其实你是他的亲生孩子,现在,整个宇宙都属于你,开心吗?开心个鬼啊!这他妈的确定不是在玩儿人吗?不对!我一定是在做梦!
对,这就是现在子歌的想法。
但现在,梦想成真了。
墨色种子像是永远不知道满足的人,在毫无节制地索取天罚的力量,而天罚丝毫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墨色种子为所欲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空放晴,天罚消散,墨色种子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子歌的体内。没错,就是依依不舍,因为同源同脉的缘故,子歌明显感受到墨色种子因为天罚的消失而失落而依依不舍。
子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玩意儿可是连天罚的力量都照收不误的主,却像个玩笑一样是属于他的武道功种,这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道德经第五十八章,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只好如此了。
暂时放下体内武道功种的事情,子歌大喊道:“渊师傅,放我下去!”
“……”墨渊捂脸,无语,一个挥手,咚,子歌华丽落水,“顺便给我把那个面具捡上来。”
子歌游上岸,左手拿着一个破烂染血的面具,这个面具,曾经为他当下足足五道天罚,虽然最后失去了守护的力量,但却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天罚毁灭的东西。
子歌脱下湿透了的衣物,换上干净的裤子,着上半身,小狐狸跳到他的肩上,发丝的水滴落到小狐狸身上,让小狐狸发出不满的“啾啾”声。
成功突破十重天阙,经历了近距离的天罚的洗礼,子歌原本白皙的皮肤逐渐趋向于健康的古铜色。原本还有些幼稚的脸庞也变得更加坚毅,一身的书生气也开始向阳刚气息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