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匈奴骑兵?不过如此!
“父皇!灵儿想您了,呜呜呜。”灵公主突然轻声呜咽道:“父皇请说,灵儿一定照办。”
大帐之中坐在下首那几个肥头大耳的匈奴贵族,只顾着大碗喝酒和大口吃肉,倒没注意灵儿神情有变,然而那端坐高位且具有王者气派的匈奴贵族,却目光一闪,紧盯着灵儿,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匈奴话,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了。经此提醒,那些分坐下首的贵族们,亦突然一愣,纷纷放下手中的金碗和羊腿,不可思议地瞥了一眼仍站立不动的灵儿公主。
“好孩子,快告诉父皇,他们是什么人?让你干什么?有没有为难你?”始皇焦急问道。
“回父皇话,他们分别是匈奴大单于、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和左右大将。”灵儿答道。
始皇点头道:“他们在干什么?为何让你站在这里?”始皇瞅了眼竹简,觉得有点眼熟。
“回父皇话,单于冒顿让灵儿给他讲解孙子兵法,他嫌自己一个人听着无趣,就把匈奴的高官们都叫了过来,一起学习中原人的兵法,试图摸清我们大秦军队的作战方略。”
始皇听得眉头一凝,想到了十年前,自己命令蒙恬率军三十万出击河套,攻打匈奴之事。当时,河套乃匈奴早年尽倾国中兵,硬从月氏手中抢夺过来的水草肥美之地,由头曼单于与各大贵族一起把持,共同放牧,据说当时匈奴的精锐尽在河套之地,有五十五万之众。然而,面对秦朝三十万大军的突然进攻,匈奴各部不以为然,因为在他们看来,秦军几乎没有骑兵,步兵之骑射远不如自己,剩下都是盾牌手、弓箭手、弩兵、矛戈兵和车兵。彼以步兵为主的秦军,光凭两条腿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自己四条腿的匈奴骑兵。况且此地乃塞外草原,一望无际,没有城墙和地形做依托,若秦军按照统一六国的打法,用步兵来对阵骑兵,那是痴人说梦,纯粹找死!况且骑兵相对于步兵的优势可不仅仅只是跑得快和耐力好的问题,最重要的是:骑兵军团快速冲锋所带来野蛮强横的冲击力,远非盾墙枪林所能轻易抵挡!若是前排步兵组成的盾墙枪林因抵挡不住无数骑兵战马的蛮横冲撞而导致大阵被破,则整个战斗便会演变成一边倒的大屠杀。此时,骑兵最大的杀伤力不是骑射砍杀,而是驱使无数战马奔腾践踏,直接将那些被撞得倒飞而起后,跌落在地并堆得层层叠叠且活生生的步兵们,瞬间踏成肉泥,给大草原做肥料。是故,在野战中,骑兵的威力远比步兵的强大得多,通常一万普通骑兵只要一个蛮横的冲锋,就能轻易击垮三万精锐步兵甚至全歼敌人,若是在草原上碰到精锐骑兵对战普通步兵,估计一万精骑便能轻松打败十万普通步兵。当然,此步兵只能是缺乏血勇、装备落后且训练不足的轻装步兵。是故,在匈奴贵族眼中,此战一目了然,无需多虑!
然而,令胡人想不到的是,蒙恬所率领的秦军并非普通步兵,而是扫灭六国的大秦虎狼之师,其战斗素养远不能按照匈奴贵族们的常识来定夺。因此,面对人数两倍于己,且战力剽悍的匈奴骑兵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时,蒙恬及其副将们沉着应战,根据双方兵种差异,早已将各种情况反复推演并充分做好了准备,按部就班地将破解之法直接摆出来,立刻组成了独具特色的步兵战斗方阵:所有战车排在最前面,成环形阵势,战车后面便是五排弓箭手,之后是五排持剑盾牌手,再之后是五排长矛手,再往后全是长戈手。长矛手又称“刺龙枪兵”,只起到缓冲和保护弩手之作用而已,如同前面的盾牌手负责保护弓箭手一样。无数长戈手之后便是弩阵。秦弩分为多人弩和单人弩,此阵按照射程排布,单人弩在前,多人弩在后,各分五排,五段迭射。单人弩后是多人弩,为大型强弩,臂力可达六百石,由四人抬杠,两人拽弦,两人装箭,一人瞄准,扳机发射,一发三箭,箭乃短矛,射程可达五百步,攻城略地,无往不利!秦军的单人弩分为蹶张弩和臂张弩两种,前者脚踏弓干,射程可达三百步后者臂拉腰拽,以全身之力上弦,射程可达二百五十步,远超强弓之极限二百步矣!是故,弩之发射速度虽远不如弓,但发射出的箭镞威力极大,飞行速度几倍于弓,再加上单人弩与弓共用箭矢,而秦军所有弓、弩之箭簇皆为“三菱制式”,具备了子弹头的雏形,破甲能力强悍,且实现了大批量标准化生产,故,秦军箭阵一旦发动攻击:遮天蔽日,箭如雨下,毁灭一切!
只见漫山遍野的匈奴骑兵挥舞着弯刀哇啦乱叫,呜呜地纵马狂奔,卷起漫天烟尘,转眼便已经踏过秦军射出弓箭的最远射程,待胡骑收起弯刀后兴奋地操起牛筋弓准备拉弓射箭时,正好跨过了秦军射出弓箭的最近射程。此刻,匈奴骑兵距离秦军战阵还有一百五十步,但其射出的箭矢远未到达秦军阵前,而秦军战阵却早已吼过了三遍“风!大风!”,于是万箭齐发,天昏地暗,弩箭破空之声振破耳膜,强弓硬弩间不容发,如海浪涨潮一般冲来的无数匈奴骑兵却突然像被狂风刮到的稻田一样,人仰马翻,射成刺猬,尸横遍野,层层叠叠,血流成河,堵路不前!匈奴光是一个放马冲锋,便损失了八万人,距离开战至此才半个时辰矣!
头曼单于和所有的匈奴贵族,包括匈奴太子冒顿,亦是被秦军箭阵给吓傻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快速的杀人方法,简直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魔鬼,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在战争与杀戮面前,匈奴人一旦见了尸体和闻到血腥,其草原狼性的凶残本能便被彻底激发,似乎是感觉到自己作为“天之骄子”的草原霸主地位受到了挑衅,于是单于和各个贵族纷纷达成默契,强令手下各部再加一倍兵马,从四面八方对秦军战阵发起攻击。然而,匈奴人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在面对秦军箭阵时并没有什么卵用,只见一个时辰不到,匈奴已经死伤二十多万人马!头曼单于和大小贵族们远远看见自己的草原勇士无论骑射多么精湛,却连秦人的衣角都没有够到,远远就已经被射成了刺猬!天哪,这仗还打个屁呀?逃命要紧吧!匈奴阵营中此起彼伏呼啦啦响成一片,所有勇士立刻如鸟兽散!
话说草原人习游牧,遂水草而迁徙,无分种族,只尊实力,性贪婪,好劫掠,利则进,不利则退,如鸟兽散不为耻,半道伏击才算狠!因此,匈奴出师不利实属正常,但是头曼单于与大小贵族却不想再打下去了,毕竟秦军有“虎狼之师”的赫赫威名,可不是周边那些泥捏的部族!匈奴贵族们此时觉得自己没必要与秦军硬碰硬,最好是与对方周旋,待对方人困马乏,粮草用尽,再反过来追杀一通,或许能将秦军击败甚至全歼,如此一来,则河套之地才能始终掌握在匈奴自己的手里,毕竟此地从月氏人那里抢来还没多久,都还没有捂热呢!可是,秦军的箭阵实在太厉害,根本近不了身,除了断其粮道之外,这仗基本上不用打了。
蒙恬见匈奴败退,便乘胜追击,不过自己步兵的两条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追上胡骑的四条腿,因此就做个样子而已,追出不到十里之地,便停止追击,转而打扫战场,当务之急便是把之前射出的无数箭矢尽可能地回收,以备再战。接下来便是将那些没有断气的匈奴骑兵全部补上一刀,再割下脑袋挂在腰间,以便计功授爵,至于极少数受了轻伤的匈奴人,则全部捆绑起来,抓回去做苦力。战场上到处都是战马哀鸣之声,明明被射成了刺猬,却还没有死透,歪起头来瞪着秦军,似乎在祈求对方给自己补上一刀,来个痛快,好免得受苦遭罪!
于是,秦军将士得令,将那些重伤和死亡的战马全部剥皮割肉,制作肉干,充作军粮。当然了,匈奴人不甘心河套被夺的想法早已在蒙恬意料之中,并且也猜到了匈奴人会采取偷袭粮道的办法来骚扰自己,于是便将计就计,好让匈奴人上当,再次来攻,一战而定河套!
匈奴人果然中计,并且还是冒顿太子亲自出马,在半个月里多次率领部下成功袭击秦军粮草和辎重,让秦军损失惨重,差点“军心动摇”。待大将军蒙恬于长公子扶苏按照原计划将匈奴大部队引入埋伏圈之后,匈奴人见“时机成熟”,欲全线压上,先一鼓作气消耗完秦军箭矢,再纵马践踏,骑射砍杀,消灭秦军,因为按照他们的侦查和估算,秦军的辎重尽毁,剩下的箭矢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于是,匈奴人除了留下五万王庭精兵保护单于之外,剩下的三十万勇士挥舞弯刀,嗷嗷直叫地冲向秦军战阵,用不要命的“死亡冲锋”和及其惨重的代价,换取一丝生机终于冲到阵前,与秦军盾墙枪林撞在一起,匈奴血水花花直响,汇成溪流。
长公子扶苏见时机成熟,便身先士卒地一把抽出三尺战剑,亲率八万“黑衣秦骑”,各个挥着青铜长剑,破风般地从后方杀向头曼单于的五万精兵,口中一边喊着“我老秦人才是飞骑祖宗!”,一边紧贴在马背上,纵马狂奔,伸手便刺,不与匈奴的青铜弯刀对砍,而是专门扫向脖颈,势要一剑封喉。匈奴人原本还指望那五万王庭精兵为“生力军”,不曾想却突然遭袭,仓促应战,力不能抵,死伤过半,败退而逃。其余胡骑见大势已去,也掉头逃命。秦军趁势掩杀,匈奴惨败,最终逃出河套者不足五万!匈奴伤筋动骨,再不敢踏入河套!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始皇忆起当年河套之战,不禁哈哈笑道:“匈奴骑兵?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