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张良献计，众人运筹

话说抡才大典结束后的第一个大朝会，正好赶上年终总结，并且大朝会全天候进行，官员们的一日三餐皆由国府提供，做好之后由内侍们趁热送来，虽然仅仅是老秦人喜爱的秦酒、苦菜、蒜泥、锅盔、肥羊炖，但官员们与皇帝老子同在大殿进食，全程现场办公，气氛融洽，大大方便了文武百官们及时向二世皇帝述职或进言，再将其通过朝议讨论后，由皇帝老子统一决断，便于将各地郡守和县令在施政过程中所遇之难题统一解答，及大地提高了行政效率。

第一天冬日大朝散会后，二世扶苏将陇西太守李崇和新进谋士张良、左右丞相、国尉蒙恬等重要班底留下，并叫到一起用膳，顺便密谈破羌之事，因为此等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酒过三巡，二世扶苏放下酒爵，面向张良，颔首微笑道：“方才听子房先生所言，有破羌三策，不知能否教我？”话音一落，众人停下盏来，神情专注，面面相觑，正想听听高见。

张良拱手抱拳，躬身施礼道：“良之所谓破羌三策者，急、平、缓也，三策皆可破羌，然则投入与收效是否相符，各位且听良细致道来。”话音一落，张良扫视众人，见其凝神静听，不由神情大振，于是朗声道：“西羌为祸大秦数百载而不能除此祸，究其原因在于敌我各自所受条件之限制不同也！一则，西羌虽是游牧族群，但不同于塞种杂胡、阴山胡人、辽地东胡那样占据着大片草原，牛羊马匹众多，依水草而迁徙，虽居无定所，然多是整个部落举族迁徙，一道遭到围攻，则损失惨重。然而，西羌不同，何也？西羌之所在者乃与大漠迥异，前有高山密林，后有高原雪山，其地不长五谷杂粮，只有山羊、牦牛、野马等牲畜可供圈养，所提供之乳酪仅供贵族吃食，其余羌戎部民皆为奴隶，平时只能与鸟兽争食，若有反抗，则会被其贵族砍手跺脚，甚至用活人去喂养獒犬，可见羌戎平民百姓生活之凄惨矣！羌戎所在之地，其生存条件极其恶劣，一到入冬时节便会想方设法且不计后果地去劫掠窝冬之所需，简单来说就是掳掠成性，其不仅侵扰大秦之陇西边地，还时常劫掠经河西走廊而往来于中原与西域之商贾，甚至一有机会时还不忘记去打劫塞种杂胡与匈奴别部，只要能带走的东西，无论是人畜还是财货，即便是帐篷也一概掠走，一旦得手便退回高山密林，让对方无法报复，只能自认倒霉。羌戎适应能力极其强悍，光是靠着在雪山高原上放牧，在高山密林中与鸟兽争食就能果腹，但高原冬季有雪灾，夏季有山洪，皆会威胁羌戎生存。因此，羌戎除了冬、夏两季会出来掳掠之外，春秋两季就很少出来掳掠了。是故，破羌应选对季节。”

话音一落，众皆点头，大以为然，尤其是后世对其有“鬼才”之称的陈平，立时补充道：“如今正值冬季，不如让少部分临洮守军乔装成往来于西域之行商，尽可能多地故意用一些西域特产、茶叶、丝绸、粮食、马匹、布帛等财货将羌戎引诱到平原地带，佯装固守待援，尽量拖住羌戎，让其闻讯赶来，越来越多，然后再率领大部临洮守军绕道将羌戎之退路截断，再里应外合，给予羌戎重创，岂不更好？”陈平说罢后，扫视众人，最后与张良相视一笑。

“然也，陈兄所言极是！”张良拱手抱拳，团团施礼道：“不瞒各位，良之所为急策者，诚如斯也！不过，良以为，要想尽可能重创羌戎，还得加派人手，光靠临洮五万守军还不够。”

二世扶苏与国尉蒙恬相视一眼，随即会心一笑，心照不宣。韩信见状，拱手抱拳，躬身施礼道：“若皇上能给臣五万兵马，臣必将重创羌戎。”话音一落，扫视众人，随即闭目养神。

“哈哈，韩将军既有此言，想必胜券在握。若真如此，朕心甚慰。若朕给你八万甚至十万精兵呢？不知将军能否灭羌？”二世扶苏紧盯韩信，试探性地问道，随即扫视众人，颔首。

“我韩信将兵，多多益善，皇上大可放心！若诸位信不过我韩信，立下军令状又何妨？大不了，不成功，便成仁！”韩信昂首挺胸，荡气回肠，仿佛已在指挥千军万马作战了。

“好！朕就喜欢爱卿之言，愿给爱卿十万兵马，拜你为灭羌大将军，如何？哈哈……”二世扶苏话音一落，随即扫视众人道：“蓝田大营暂时只留两万兵马以备不时之需，剩下五万大军即日起交由韩大将军指挥，连同临洮守军一起，刚好十万大军，击破羌贼，指日可待！”

“击破羌贼，指日可待！”众人齐声高呼，无不满心欢喜。待兴奋劲过后，二世扶苏接着道：“韩大将军需要何人为副将，在何时何地发起攻击，朕一概不问，朕只要结果满意就行。国尉蒙恬，你亲自负责给大军提供粮草辎重、武备器械，安排相应的人手，以保证大军顺利西征，不得有误。”话音一落，二世扶苏扫视众人，仍觉得意犹未尽，便转过脸来笑对张良，拱手一礼道：“先生刚才所言破羌三策已有其一，不知剩下两策为何？先生何以教我？”

张良拱手一礼道：“既然皇上垂询，微臣敢不尽言？”随即与陈平相视一眼，再扫视众人后，朗声说道：“破羌之中策乃围困之法，即以临洮守军为主，边地百姓为辅，在两千里边界线上施行屯兵，每隔十里建一小型兵堡，由百名锐士驻守，周围百姓环绕兵堡而居住，一旦发现羌贼来犯，则人畜躲进兵堡，强弓硬弩，共同御敌，发出狼烟，传递信号，等待救援每隔五十里建型兵堡，由五百名锐士驻守，强弓硬弩，金戈铁马，随时待敌，量力救援每隔百里建有一座大型兵堡，由千名锐士驻守，全是精锐骑兵，专门负责救援每隔三百里建一小型军营，驻军三千，步骑混合，随时迎敌每隔五百里建型军营，驻军五千每隔千里建一大型军营，驻军一万。此乃以点连线之法，重在稳打稳扎，进退有度，相互协调，效果显著。但是，此法需要大量驻军才能产生明显效果，可以采用移民实边与就地屯田之模式解决一部分军粮，但对边地的粮草、辎重的承受能力大有要求，若朝廷能及时调拨粮草和军备予以支持，则善莫大焉否则就只有发展畜牧，鼓励边贸了。”

二世扶苏听得大为惊讶，怎么感觉这有点类似于修筑万里长城呢？还好只是建兵堡，而非修长城，否则又必是一场浩劫！不过，想通之后，二世扶苏反而觉得这其实并不难实现，关键就是朝廷的支持力度要够，同时又有专门的主管人员来实施监督，此人非国尉蒙恬不可。于是，明白之后，二世扶苏当即拍板，要求第二策略与第一策略一并实行，以尽快困死羌戎！

“先生所言破羌三策者，朕已得其二，为急，为平。朕决定两策一并施行，但不知先生所谓之第三策如何？先生能否教我？”二世扶苏扫视众人，对张良拱手施礼道：“拜托先生。”

“哈哈，皇上无需多礼。能为皇上分忧，乃是微臣分内之事，想必在座的各位同僚亦是如此。”张良谦虚一笑，拱手抱拳，团团作揖道：“第三策乃行之于缓，容臣道来，皇上姑且听之。据臣所知，每到冬季，羌戎便会从高山密林与雪山高原各处赶往西海附近聚居窝冬，因为西海地处河西走廊西北端，非常靠近西域，所以在羌戎准备窝冬时节，便会加强对往来西域与中原的商贾进行劫掠，若是满足不了羌戎过冬所需，其必定会不顾后果地劫掠西域的塞种杂胡和分布于河西走廊东南一带之匈奴别部，若是仍不能满足羌戎窝冬之所需，其必然会打起大秦陇西郡边地的主意。因此，臣且以为缓策乃做两手准备：一则出兵攻占河西走廊并占有西域，同时还要攻占羌戎窝冬的唯一首选之地西海沿岸，在河西走廊与西海周围遍置郡县，长期驻军，迫使那里的异族永远臣服于我大秦二则参照岛方都护府之做法，在西域设置都护府来管辖西域各国，并对西域大国如月氏、乌孙、大宛等施行分而治之，鼓励中原商贾进驻西域，以中原之丝绸、茶叶、陶瓷等精美之物换取西域珍奇、特产、骏马，以此来加强中原先进文明对西域之渗透，尽快同化异族，封锁羌戎。与此同时，允许奴隶贸易，特别是鼓励来自高原雪山和羌戎诸部的奴隶贸易，优先购买女奴，以此来刺激羌戎诸部相互攻伐，极大限度消耗羌戎整体实力，使其永远无法为祸大秦边疆，不知诸位以为然否？”

“妙哉！”陈平率先鼓掌道：“此计虽毒，然则大有利于我华夏。如此奇策，堪称一绝！”

众人听罢后，精神大振，互相点头，表示肯定。尤其是二世扶苏，欢喜莫名，脱口赞道：“此策不仅能解决羌戎之患，而且大力于我华夏，真乃奇哉妙也！朕决定，以及而行！”二世扶苏满脸兴奋，目光炯炯，扫视众人道：“诸位爱卿，此事已定，朕心甚慰！其他的就交由左右丞相替朕去操办，剩下的就是见机行事，切不可泄露半点机密，否则国法无情，哈哈。”

众人听罢大笑，随即纷纷拱手抱拳，施礼告退，各忙各事去了。待冬日大朝会一结束，破羌大将军韩信在一众副将的簇拥下，轻装上阵，率领蓝田大营的五万秦军锐士已经悄悄赶往陇西边地与临洮守军回合，与陇西太守李崇一道，按照二世皇帝扶苏的密令严格执行去了。

“大将军，这次破羌之战，你可得让我项羽打前锋。”项羽勇冠三军，力能扛鼎，笑道。

“项将军不必着急，本将自有定夺，就安排你去河西走廊护送财货辎重，定能痛击羌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