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煌心里明白巨魔分身临死说的话是对的，即便这缕魔念散去，魔煞也早已经侵蚀了郑芷卉的身体，湮灭了她的生机。

他知道他救不了她。

但他还是放弃用魔煞炼骨的机会，用断魂剑快速将第九层的魔煞快速吸收。

等到第九层的魔煞都消失，聂煌才发现这第九层非常的空旷，比刚才进入的空间更为广阔。

第九层也非常的空旷，只有正中间有一个长宽约十丈的高台，那抹手掌大小的灵火在上面熠熠生辉。

聂煌抬头看了一眼，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层层淡绿色光幕看起来十分的清晰和美观，如同春雨后的彩虹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隔着层层光幕，聂煌和秦臻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到一起。

秦臻看见聂煌眼神清澈，浑身紧张的情绪骤然一送，脚下一软，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站稳脚步，对着聂煌竖起了大拇指，随即做手势要接聂煌上来。

聂煌微微摇摇头，做手势回应：“我要利用这灵火突破地武境。”

秦臻愣了片刻，点了点头。

聂煌回过眼神，将倒在地上的郑芷卉抱到了旁边的岩壁上靠着。

他看着郑芷卉，轻轻叹息了一声。

似乎她听到了这声叹息，缓缓了睁开双眼。

她的双眼看起来很疲倦，眼睑很沉重，即便只是睁眼就用尽一身的力气。

但当她看见眼前的这个陌生的脸庞时，她的双眼中忽然迸发出一道神采，说道：“我能不能再看看你的脸？”

聂煌这才想起他的幻影术尚未解开，此刻露出的是一张伪装的剑，他将念力一收，露出了那张清癯的脸庞。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郑芷卉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是你，从你出手救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你。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聂煌更难过，又叹息一声，道：“可我终究救不了你。”

郑芷卉说道：“能够临死之前在见你一面，已经足够了。”

聂煌问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郑芷卉说道：“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在荒原长大，那里有凶残的土狼，也有更加凶恶的土匪。我从小就独自一人，从来都没有朋友，来到学院认识你后才发现有个朋友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她声音微微一顿，小声说道：“你能不能抱抱我？”

她说出这句话，脸色微红。

小时候她很弱小，生活艰苦，后来变得强大，恶名传遍四方，可她提出这个要求时，还是有些害羞。

聂煌看着她低头微红的脸颊，终究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他单膝跪在地上，伸开双手将她抱住了。

她感觉他的胸膛和双臂都十分的结实，很温暖，虽然只是第一次，但她就爱上了这种感觉，她想一直都停留在他的怀抱里。

聂煌仿佛明白她的想法，也就没有立刻松开。

“那天我骗你了。”郑芷卉在他耳边说道，“在醉红楼埋伏你的不是江家的人，是那个操控我的魔族设计的，你在赤六镇杀了他一个分身，他要报仇，顺便挑起来江家和学院的争斗。”

聂煌这才明白原来第二张便笺是郑芷卉提醒他的，只是郑芷卉当时怎么认出来他的？他当时也用幻影术改变了容貌。

还未等聂煌问出来，郑芷卉就接着又说道：“我其实还有一个身份，叫绿蝶，这是他们送给我的称呼，我不喜欢。但等我死了，你可以把我的尸体交给学院，将你欠下的学分还清。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