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拜师礼过后，又听奶奶讲了一些在玄门中需要注意的事项，饶是我“绝世聪明”，在这些繁杂条陈的冲击下也有些迷迷糊糊了，就随便拿出其中一条“三度三不度”来说明吧：

当道家传人在降服鬼魄的时候，有三种情况可以使用“度鬼符”等手段，把它们送到阴曹去。第一，恶鬼贪恋尘世繁华，自己不愿意前往地府投胎而又到处为非作歹的，就如我之前遇到的那只宋家女鬼，在这种时候就可以把它们强制送走；第二，鬼魂错过了无常引路的时机，想去投胎却找不到路径的；第三，被外力禁锢，不能脱身的。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既然有此“三度”那就还有三种不可“度”的情形。

首先，鬼魂在尘世有着莫大的冤屈还没得到昭雪的，或是有很深的执念还没实现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切莫不分青红皂白地强行度化，如果受冤而死的魂魄被送走了，岂不是连最后一丝证据也给消灭了么，那倒是会让一些逍遥法外的坏人高兴了，而当我们遇到还有未了心愿的魂魄时，也应该本着一颗慈悲的善心尽量去帮助它们；其次，对于那些害人无数的鬼妖来说，可以在不得已的时候，直接人道毁灭，不必度化；最后，在极少的情况下，如果鬼魂想留在世间修行，而且愿意造福一方的话，当然也可以酌情考虑，不过却很少有鬼会选择这样做，至于原因就等到后面再详述了。

当听完师父奶奶说明所有规矩后，我们终于开始了入门后的第一次传道。

“奶奶，我现在就可以学习符术了么？”我有些急切迫不及待地问道。

“阿天，你先别心急，就算是使用最基本的黄符至少也需要道士的实力，而你才勉强算作道徒，现在还要把基础打好了才行啊。”奶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那您看我这基础需要多久才能打好啊？”听到还不能立刻修习符术，我不禁在心中升起了一丝失落的感觉。

奶奶拍了拍我的头，劝说道：“傻小子，打基础这种事儿可没个固定时间啊，况且从道徒进入道士是咱们玄门中人需要迈过的第一道门槛，这就全凭修行者的个人天赋了，有的人努力了一辈子也能没摸到道士的边，而传说中的一些天纵奇才仅仅一年左右的时间就经能控符观阵了。咱们就说宋门清那个混小子吧，他从十岁开始接触道法，经过十五年的不断练习才能使用几种简单的符术，成为一个半吊子的道士，而这在当今的青年一代里也算是比较快的了。”

接下来，在各种玄门知识的灌输下，一上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在匆匆吃过午饭之后，我们又开始了下午的课程。

也许在旁人那里有些乏味不堪的阴阳五行术法，此刻却被我听得兴致盎然。一是，通过前一段时间钻研《烟波钓叟诀》，对这些冷门的知识有了一定了解；二是，我难得能有这样的机会对过去自学的东西进行一番下梳理，很多之前没弄清楚的问题在听过奶奶的讲解后都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因此我听得非常仔细，还产生了不少自己的领悟。

看到我听得认真，奶奶讲得也很开心，在今天传道结束的时候，她还送给我一张“度鬼符”，说算是给徒儿的见面礼了。

时间走到晚上九点的时候，我回到了自己的西厢房，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掏出那张“度鬼符”，淡黄色的符纸上用朱砂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看起来还真有些像是一张正在哭泣的鬼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