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枯叶堡了,只要到了那里,我们就有救了”镇子的守备官骑在骆驼上,一遍又一遍得喊道。
然而整个逃难队伍的兴致却怎么也提不起来,就在离开镇子的第二天,他们抛下了一个出现瘟疫症状的同伴,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孕妇,她的丈夫是镇子里第一批死去的人,被大火烧成了一团灰烬。
那个女人在路上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直到病情恶化到脸上和手背遍布暗疮才被其他人发现。
守备官让女人留在原地,等到找到白袍僧会派人来接她,治疗她的病。
就连小胖子都知道,守备官的话等于宣判了这个孕妇的死刑,女人哭着喊着要他们别抛下自己,自己的孩子快生了,等孩子生下来自己就会离开。
守备官拒绝了她的要求,他声称自己还有一大群人要带领,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耽误的,如果不当机立断抛弃患上瘟疫的人,那么整只队伍就将全军覆没。
女人被赶下了车,却不放弃,她步履阑珊得跟在后面,一步一个脚印刻在沙漠里,她不停得哭泣,悲伤的哭泣声如影随形。
女人越走越慢,离他们越来越远,她的影子被夕阳拉的长长的,最终消失在天的那一边,消失在沙子里。
又过了两天,在镇子里给小胖子米酒的粗鲁男人也倒下了,他往日的威风消失不见,嚎叫着不肯离开,要去找白袍僧治病。
剩下的人把他按倒在地上,用捆猪的绳子把他绑的结结实实,直接仍到了路边。
粗鲁男人就像一只待宰的猪,嚎叫着,咒骂着,诅咒抛弃他的镇民们都会染上瘟疫,一个接着一个得死去,所有人都会陪着他死去,说完他唱起悲伤的歌谣,凄凉的歌声久久不肯散去。
他的诅咒仿佛灵验了,瘟疫像摆脱不了的恶魔一样,侵袭着一个又一个健康的人,短短十几天,超过半数的人都染上了瘟疫,他们或轻或重,守备官再也无法驱赶这些病人了。
一天夜里,守备官带着所有健康的男人,也包括小胖子,还有所有的车辆马匹骆驼和粮食,连夜逃离了他们患病的亲人。
此时队伍的最前方,守备官的女儿,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靠在父亲的怀里昏昏欲睡,守备官怜爱得把披风裹在女儿身上,逃难的旅程把一脸英气的他变成了一个苦兮兮的脏汉。
小胖子拄着老疙瘩留给他的密纹刀,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的双腿早已麻木,被干热的沙风吹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他的嘴唇干裂着,喉咙里像冒着火,胸腔在燃烧。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和牙齿,只有心脏猛烈的跳动,血液却似乎越来越浑稠,流动得越来越慢,像是沾在地上,拖拽着不让他前行。
可是小胖子知道自己不能停,只要倒下,就注定要死在这片沙漠里,他还身负老疙瘩的遗志,去找到少将军。
前方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骑在骆驼上的男人们也跳了下来,围在守备官身边吵闹着什么,小胖子看到一只骆驼的鞍子上挂着一只水囊,这些水囊都是他们视若至宝的东西,只有在特定时间才会喝上那么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