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桦树和枫树很多,到处铺满了叶子,脚踩上去的时候叶子会出细碎的破裂声,在风吹过的时候,整片树林会随着风轻轻的摇摆,树叶轻鸣,仿佛低声细语。
一只松鼠卷着尾巴在树上窥视着树下走过的人,他们稍微的一挪动,那些胆小的家伙就嗖的一声消失了。枯草泛着青色的光泽,在阳光里面如同被水浸泡过了一样,天上流云不定,不知道晚上会不会下雨
“我不能再走了,我们好像在绕圈子”哈桑警觉起来,他摸着树干,上面有上次刻下的痕迹。
“小子,你到底认不认得路?”哈桑揪着小仆人的衣领,朝他脑袋狠狠扇了两巴掌。
寨子的老马夫是三指地某个有产骑士的马夫,有产骑士一生无儿无女,死后留下了一间破旧的房舍和几匹马,老马夫便带着家里的小仆人,牵着骑士留下的马和骡子投奔了新生教会。
孰料祸不单行,两个穷凶极恶的恶人半夜闯入了马厮,打晕了老马夫,又把小仆人劫走了。
这两个恶人自然就是巴西勒和哈桑,带着小仆人也是为了找到路下山的路,但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转了半天也找不到下山的路,反而迷失在这片林子中。
巴西勒有些沮丧,一屁股坐在有些腐败的枯叶堆里,他的腿酸疼无比,嘴巴也干得很。
小仆人不亏是当了几年仆人,很有眼力劲,看得出巴西勒才是带头的,他立刻上来为巴西勒按摩腿部,手法颇为娴熟,力度也很适中。
“我真的不知道路啊”小仆人垂着着脑袋,手指上下翻飞:“我曾经跑过一次,但也找不到路,要不是我会爬树,差点被一头狼给咬死了,那狼在树下守了三天三夜,差点没把我饿死,后来寨子来人把狼赶走,才把我救了下来,还拿鞭子抽了我半天呢”
他撸起袖子,把胳膊上的淤痕展示给巴西勒看:“大人您瞧瞧,这就是他们打的,以那个老匹夫打的最狠,树枝都打断了”
小仆人口中的老匹夫,自然就是老马夫了。
因为有了少年时期在雷堡生活的经历,巴西勒心中隐隐觉得,马厮是美好的地方,一个老马夫,一个小马夫,他们就应该是彼此在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草,早知道你这么废物,就应该找个认路的”哈桑吐了口吐沫,对巴西勒说:“我们山上时,不是两个小子领的路吗,他们肯定知道下山的路,早知如此就应该把他们抓过来领路”
“那是不可能的”小仆人说道:“寨子里的人上山下山时,领头的都会在脖子里挂着一枚小吊坠,只有带着吊坠的人才可以找到路,其他人只能在林子里打转”
“你怎么不早说”哈桑又是一巴掌扇在小仆人脑袋上。
小仆人被打疼了,呜呜哭着:“你也没问啊,我还以为你们拿到吊坠了,再说你们把我绑起来,嘴里还塞了臭袜子,我想说也没法说啊”
吊坠?还是金属的吊坠?
巴西勒想起自己那副吊坠了,那个可以融为一体的吊坠,第一枚是在万邦城野外,七色鹰大公和黄金宫亲王幽灵大军厮杀的地方找到,第二枚是在红花树旅馆无意间捡到的。
解救乌鸦嘴的时,他和荆棘家的私生子打成一团,刺出那致命一剑后,巴西勒能感受到胸口的吊坠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支撑着他战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