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走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草原人问道。
他再也不是小胖子了,他回想着自己的真名。
那是他出生后的第一个生日,母亲请来云游的白袍僧,白袍僧消灭了半只羊腿,吃得满嘴流油,不停地打嗝,装模作样一番:“叫皮纳特吧”
直到许多年后,母亲去世,他收拾好行囊准备去小彩石城寻找父亲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名字只是白袍僧随随便便取的,每个向他讨名字的孩子都叫皮纳特。
“我叫皮纳特”他苦笑了一声,母亲手指的细腻仿佛又触摸在了他的脸颊。
“这个名字不好听”草原人回头说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以后你就叫铃铛,我再给你脖子上挂串铃铛,到时候就算我闭上眼睛也可以听见你在哪”
“我不要”
“为什么,我最喜欢的奴隶就叫这个名字,他是我十二岁时母亲送给我的,可惜他在安夏拉布尔死了”
“我说了不要”皮纳特一脚把草原人踹到在地,两个人立刻厮打在一起,皮纳特先发制人,猛地扑倒对方脸上,揪着他的头发胡乱撕扯。
草原人毫不示弱,反手一拳敲回敬在皮纳特腹部,又一脚踢在脖子上。
皮纳特的胃里如同翻浆倒海,火烧冰炙,他跪在地上胡乱呕吐着,早上吃过的麦饼已经消化成了流体的形状,后来他的胃里没了食物,吐出的只有胃里的酸水了。
草原人居高临下看着他,嘴角瞥出一抹得意的笑:“怎么,还敢反抗你的主人!”
皮纳特一抹嘴巴,将嘴里最后一口酸水吐在草原人脚下:“我说过,我他妈才不是你的奴隶,你他妈答应过我的”
草原人蹦跳着地躲开那口酸水,皱着眉头:“我真是不明白,当我的奴隶,有涂满香料的嫩羊羔吃,有密窖封存多年的美酒喝,有美丽的姑娘睡,这有什么不好呢。你要知道,我如此尊贵的人,在草原上,想当我的奴隶的人甚至能组成一支伟大的马队”
皮纳特倔强得咬着嘴唇:“我不要,我宁愿吃最下咽的粗饼,喝没滋没味的水,草全天下最丑的姑娘,也不要当奴隶”
“真搞不懂你”草原人把他拽起来:“你失去了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天空漫漫变得不再干燥,在经过一个沙湾的时候,皮纳特甚至看到了一株在风中摇曳的嫩芽,小芽在沙海中挺立,稚嫩的身体反射着绿色的光芒。
草原人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得用手把嫩芽包住,他疯狂得亲吻嫩芽,并向东方跪拜。
“看到了吗,我们到草原了,我们回家了”草原人激动之余,张牙舞爪得跳着怪异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