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竹一个箭步就冲出老远,恨不能离他远远的。
可身后男人的脚步声始终都是不疾不徐,一下一下敲着她的心轻狂飞舞,仿佛那一年的那一,她在馨园里坐在了他的腿上,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所有,便都注定了……
莫晓竹先于他冲进了电梯,手指按着按钮才让门开在那里,他走得真慢,慢得让她焦躁着,“水君御,你快点。”
他没吭声,随即倒是加快了脚步,不过也没快多少,他进来了,就站在她的身边,浅淡的呼吸间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下了电梯然后到了她的家,确切的是她和强强的家。
环视了一下周遭,“强强呢?”他问,再没有问其它两个问题了,也许他已经猜到了她不回家的原因是因为强强。
她按着他坐在沙发上,他真高,坐下去都快要与她平视了,她低声的道:“被李凌然带去他妈妈家了。”
“哦,是吗?”他语调平淡的道。
“嗯。”轻应了一声,心却虚的要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他知道是因为他,因为他的枪伤。
拿出医药箱,她家的医药箱可没有他那里的好,因为强强很调皮,总是会摔倒,所以,她才简单的备了些。
拿着东西准备好,他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感觉他现在好象身体状况还不错,所以她道:“你把外套脱了。”这样她才方便替他换药换纱布。
他抿了抿唇,唇角突的噙上一抹笑,“你帮我脱。”
“你……”她呲牙,恨不得掐死他。
“那算了,不用你替我换,我回去自己换,我先走了。”他着手扶上沙发缓缓站起。
那一瞬,她突然间发现他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迟缓,就象是看录像的慢进动作似的,慢慢悠悠的。
“坐下。”她不跟他一般见识了,毕竟刚刚是她推了他一下,而且还是他伤口的地方,手按着他的肩膀,还好,他没有挣扎,乖乖的就象是强强那么乖的坐了下去。
莫晓竹开始动手解着他的衣扣,这一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他衣服上都是血,那是要救人,可现在,他看起来衣服笔挺的仿佛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所以,替他解衣服的时候让她的脸越来越红,仿佛她替他解衣服是要做什么暧昧的事情似的。
手一直在抖,因为饥饿,也因为一份不出的奇异的感觉,脸上是他喷吐出来的气息,拂着她的肌肤痒痒的,最后一颗扣子解开了,一片血红映在她的眸中,白色的衬衫上居然全都是血。
那一拳,她捶的到底有多重?“疼吗?”解着他的衬衫,她轻声问道。
“呵呵,习惯了。”他淡声的道,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家常便饭般的了。
衬衫解开了,露出他的伤口,血色还在沁出,她是真的打重了,也是这一刻,她才理解了他所的习惯了是什么意思。
昨夜里只关注着他的枪伤了,还有薇薇在身边,所以,她根本没有看清楚他被染红了的胸膛。
可现在,伤口出的血都染在了他的衬衫上,也现出了他古铜色的胸口,可是,那胸口之上却挂着或深或浅的伤疤,一道道,交错着,明明是丑陋着,可是落在他的身上,却又凭添了一份不出的男人味。
莫晓竹没有再什么,只是安静的替他重新换药包扎好了伤口,这才轻声道:“怎么那么多伤?”
“哦,不心弄的,没事,对了,明上班吗?”他轻描淡写的略过就转移了话题,显然,是不想及他的过去。
莫晓竹觉得自己没有不去上班的理由,因为,她告诉水君御孩子是跟着李凌然走了,所以,只好道:“上班。”
“那行,明一早我来接你。”
“不……不用。”想起元润青的妒意,她浑身立刻就起了鸡皮。
“哦,忘记了,这两明山不在,市里有个关于酒店管理的会议,各大酒店都派人去了,我想你代明山去。”
莫晓竹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公事,想到自己没车,她便道:“行,明你大概几点到?”才问出口,她突然想起他的伤,“你的伤能开车吗?”
“安风开车。”顿了一顿,他才道:“早上九点我来接你。”
“好的。”
两个字完,两个人之间便静了下来,那静给莫晓竹一种恐慌的感觉,幸好,水君御并没有多作停留,道:“看到你没事就好了,我先回去了。”
他走了,脚步还是那么的慢,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的伤口在疼着。
从再见他,除了她捶他一拳时他闷哼了一声以外,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过,仿佛,他胸口的那红鲜鲜的一片不是伤口而是一幅红色的画作一样。
两腿快步的奔跑到窗前,静静的望着窗外,半晌,他终于出现在了楼门前,车子的车灯亮了,以为他会坐进后排的座椅或者是副驾驶座,可他,居然推开了驾驶座的车门闪了进去。
车子启动,很快就消失在莫晓竹的视野里,仿佛,他从来也没有来过。
可是房间里,他的气息一直一直淡淡的飘在空气里,竟是,怎么也散不去。
失魂般的洗了个澡,人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住的闪过强强电话里对她过的话,强强多乖呀,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人也更加的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