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外。
刘曼强打着精神听主治医生陈述病情,主治医生说的话很克制,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始终不给个准信儿,让她又急又无可奈何。
陆名湛在医护人员走之后,扶着刘曼坐下,“妈,你别着急,我爸会没事的。”
刘曼推开他,“你别说话,我现在对你意见很大。”
“这跟我还有关系?”
“你要不带一个小大了回家,你爸会半夜住院?”
“这口锅也能扣到小大了身上?巧合罢了。”
“巧合?你爸早不发病晚不发病,怎么偏偏小大了来家里住了小半晚他就住院了?”
“小大了就算昨晚不住家里,我爸也可能要住院。”
这话虽有点大逆不道的意思,可他亲妈这么扣锅,他还是不认同。
常青的工作听起来晦气,他从不认为她身上带着晦气。
她那么好一个人,上哪儿晦气到哪儿,那真是没天理了。
要是她有晦气,莫爷爷还不早被她克没了,怎么还能每天都很开心地照顾一家子?
刘曼被他反驳得气不打一处来,“你的意思是哪怕赌上你爸的命,你也要跟她在一起?”
陆名湛半强制的把他妈揽在怀里,像他爸经常做的那样摩挲她的手臂,声音也放得很轻,“刘总,这事儿我们暂时不聊。你昨晚没休息好,陆总已经手术完了,我先送你到附近的酒店休息。”
“要休息你自己休息,我在这里陪你爸。”刘曼要推开他又推不动,声音却没有软化的意思的。
“你不去休息,我好意思去?”
“那你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跟我吵架?”
“我吵了吗?”陆名湛见她又要有发飚的趋势,话锋立刻转了,“我知道你难过,我也不希望我爸出事。你不能把一件巧合的事说成是小大了到咱们家来,我爸就住院,没有科学依据。”
“你……你别在我面前碍眼,我现在特烦你。”
“我要不哄你,你下一秒就能原地爆炸,陆总醒了看到你皱纹又添了几条,不削我才怪。”
陆名优送楚扬下楼,从附近酒店里打包了早点,“妈、名湛,先吃点东西。”
刘曼侧身抹了抹眼角,勉强打起精神吃了点。
吃过早餐之后,就被陆名湛哄着去了酒店休息。
陆名湛重新回到医院,陆名优还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
他背后是一面白墙,环境干净又肃整,安静得只剩听到医疗设备工作的声音。
陆名湛站在远处看着这个画面许久,才走了过去。
陆名优没抬头,从脚步声里就能听出是谁来了。
“我一直以为爸妈很年轻,我们还不需要负起家的责任,依然可以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式、状态活着。”陆名优的声音低沉、和缓,却也有后悔与遗憾,“我昨天签字的时候,才发现爸都六十多快七十岁了。”
陆名湛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没拆封的烟,递到陆名优面前。
陆名优抹了把脸,接过烟,自己拆了包装,“你什么时候抽烟了?”
“值夜班的时候抽点提神,没瘾。”
陆名优没点烟,放在鼻尖嗅了几下。
“我刚才坐在这里想了很多,不找职业经理人了,我去协助妈的工作,等上手了就让他们退休。”
“你想好了?”
“我任性了这么多年,当年的理想早已实现,也该承担一直逃避的责任了。”
“如果你不愿意也别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