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初冬季节,关外的草原上已经是雪季,薄薄的积雪并不能完全掩盖住路径,但牛羊已经完全失去了觅食的机会,枯枝映白雪,它们只能在雪地上绝望地等待着来年的春天。
四子部落的牧民,按照往年的习惯,逐渐向阴山北麓的乌兰额尔济坡靠拢。
乌兰额尔济坡的西北和东北分,别是大脑包山和义成山,东靠青龙山,南面是脑包山,西面是大黑山,西临大黑河,水源充足,又能避风,能帮助牧民们渡过寒冷的冬季。
但今年的情形,有些不一样。
华夏的骑兵进入草原,掌控了东面的昭乌达盟和卓索图盟,甚至还威胁着乌兰察布盟,很多人都预感到,有一场大战正在等着他们,或许比当年女真的骑兵还要凶猛。
鄂木布是四子部落的扎萨克,虽然没有被大清封爵,但他牢牢地掌控着整个部落。
为了部众的生存,他还派人与东面的苏尼特部滕吉思、滕吉泰兄弟联络过,甚至暗通款曲,共同进退。
但十余日过去了,滕吉思、滕吉泰兄弟并没有派出信使,他派出的信使,也未能回来。
难道滕吉思、滕吉泰兄弟出事了?
鄂木布心惊肉跳,甚至有些后悔,滕吉思、滕吉泰兄弟已经投靠了华夏,他们还靠得住吗?
看着一个个迁来乌兰额尔济坡的小部落,鄂木布拧紧的眉头稍稍舒展,有这些勇士们在身边,他就不惧怕任何人,无论是大清,还是华夏
大帐外忽地传来了脚步声,鄂木布心中一动,难道是信使回来了?
滚帘被掀开,三名黑衣人闯了进来,边跑边喊:“扎萨克大人,不好了,华夏的骑兵来了……”
“华夏的骑兵……什么?”鄂木布吃了一惊,双手不自觉颤抖起来。
黑衣人拜伏于地,“扎萨克大人,数万华夏的骑兵,铺天盖地……小人等拼死杀出重围,前来禀报讯息,是苏尼特人出卖了我们……”
“苏尼特人?我就知道他们靠不住……”鄂木布果然看到黑衣人身上的血迹,不过,他稍稍有些奇怪,“你们为何身着黑衣,在雪地上,不是容易被敌人发现吗?”
“我们习惯了黑衣……”最前面的黑衣人右手一扬,一道寒光奔鄂木布而去。
鄂木布大吃一惊,想要躲闪,但寒光太快了,贴着他的颈脖刺进去,颈脖先是一凉,随即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流体从创口流出来,身上的力量像开了闸的决口,急速冲出去,霎时无影无踪……
刺客
鄂木布知道,这一定是华夏派出的刺客,他想要喊出来,可是脖子处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嘴唇张了张,却是发不出声音。
黑衣人见鄂木布的瞳孔渐渐扩散,上前握住刀柄,猛地向右一划,鄂木布的半边颈脖被完全隔断,只剩下左边的小半边还连着脑袋,他用短刀的刀柄轻轻一推,鄂木布向后倒去,“啪”地一声,摔倒在地,后面跟着一串血线……
另外一名黑衣人道:“副队长大人……”
副队长自然是上官嗣羽,他将刀上的鲜血在上官嗣羽的皮衣上擦尽,插回刀鞘,嘴角微微抽动,喃喃地道:“他刚才倒是提醒了我们,以后都要换白衣……”
就在这时,大帐外忽地传来声音,“阿爹,听说信使回来了……”
上官嗣羽眉头一皱,快速拔出小短刀,在滚帘掀开的一刹那,一道白影脱手而出,飞向滚帘处。
身着厚实蒙古棉袍的巴拜,用嘴吃惊的目光看了眼面前的三名黑衣人,双手捂住脖子,缓缓地倒在滚帘处。
上官嗣羽上前拔出短刀,轻喝一声:“动手”
另外两名黑衣人,将隐藏在蒙古包外的火油,快速倒在蒙古包内外,扭开火折子,将火油点燃。
蒙古包原本就浸了牛羊油,防雨防水防风防寒,但遇火便着,加上火油,整个大帐瞬间便被大火淹没。
一道淡蓝色的焰火冲天而起,便是白日,也是传出很远。
“撤退”上官嗣羽带着两名黑衣人,迅速消失在西面的山坳里。
高一功已经绕道西北面,看到远处的火焰,忙拔出腰刀大喝道:“兄弟们,无影战队的人得手了,快,杀”
“杀”
“杀,如果去得迟了,女人牛羊财物就没了……”
上万虎骑兵从西北两个方向杀入,东南方向,第一营第一、第二两个团,也同时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