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恩怨有报，此事跟你无关，你赶紧退一边儿去！！”

“我们做的事儿我们自己担着！”

“今日场合不容胡闹，快快离开！”

重慕颜听在耳中，却无反应。

周围顿时起了一片嘈杂之音，“谁上去把她拉走”“阎王你快劝劝啊！”“这可如何是好……”

“闭嘴！”重慕颜胸口起伏，冷声喝止。果然殿内鸦雀无声了。

重慕颜长睫垂落下来，低声道：“谁都不许死。”

她的确插不得手，昔日之事，她在门口也只听个一知半解，凭借她对白亦乾的了解，这仇他一定要报的。

重慕颜甚少心怀侥幸，唯有这次，她有所期待，也许还有转机呢？总该试试才知道。

这时，阎王站出来，对她道：“此事你插不得手！快离开！”

白亦乾深眸微沉，站起身来，向她走去。

二人都不说话，相视无言，旁边的人都捏了把冷汗。

阎王脸上浮现几分担忧之色。

过了很久，白亦乾垂眸，道：“以后本帝陪着你。”

白亦乾的话中意说得清楚——不准备放过他们。

重慕颜摇头，眸子中满是坚决，她还有话就在嘴边，可白亦乾却抬手在她眉间轻轻一点，登时重慕颜被定在原地，不能动了。

重慕颜瞳孔紧锁，众妖王却皆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重慕颜的意识被彻底击垮了。

几乎连声音都没有的，众妖王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尸体满地，都仰面倒在冰冷的血泊里。

重慕颜根本不敢转头去看，整个身形如同被人慑住，从头到脚都像被人扔进冰库，周身是彻骨的冷。

她就在这里，却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嗓子就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重慕颜眼中蒙起一层水色，余光看到白亦乾踏血踱步而来，从身后轻轻地环住了她，周围萦绕着一股淡淡血腥，还挟着凉。

死寂无休无止。

直到双腿发麻，重慕颜才身形微动，微微偏头，声音出奇的平静：“放开。”

白亦乾解开了她的定身术，重慕颜能动了：“把手放开！”

她弯下腰想要挣脱开，可是身后人环得更紧。

她泛红的眼尾透着一股乖张狠戾，道：“我让你放开！！”

白亦乾却恍若未闻，道：“本帝做错了么？”

听到这话，重慕颜笑了下，笑着笑着，有一瞬间脸上显现了几乎可以称为痛苦的神色，她轻声道：“没有。”

事已至此，谁错谁对还有何意义。

重慕颜指甲深陷进掌心，道：“还不动手？”

白亦乾眉头微拧，轻声道：“什么？”

“不是还有我？”

白亦乾伸手欲要去抚她的脸庞，道：“你是本帝的夫人，这事本就与你无关。”

重慕颜却微一偏头，红着眼，躲过了他的手：“不敢当，我是幽都的罪人。”

若没有放白亦乾出境，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重慕颜已完全被自责自怨吞噬，无话可说。

白亦乾的手顿在半空，须臾，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握住重慕颜的手，她的手一片冰凉。

白亦乾俯首，温声道：“他们能教你的，为夫教你更好的。”

重慕颜漠然地抽出手，一下子拉开距离：“你若不斩草除根，可别后悔……”

她的语气极其疏远，仿佛对一个路人言语。

白亦乾目光凝在她身上，道：“你要做什么？”

陡然间，惊天动地的巨响打破了幽都的宁静，滚滚诡雾在空地掀起，消散之时，已是千军万马，列阵在前。

重慕颜身上并没携带黄纸，却还是使出了黄纸傀儡之术。

鬼马长嘶，鬼将面目狰狞而嚣张。

白亦乾眼中隐隐透出哀意，里面似乎有什么崩裂开来，鲜血淋漓，道：“所以，这是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