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看着手里的钥匙,嘴角再次微抽,幽怨的瞥了一眼裴修言。
谁知自家主子压根装作看不见,令他甚是心痛。
明明可以派底下人去办这种小事,简直大材小用。
还有,他到底是谁的侍卫啊?
卫长再次幽怨的看了一眼裴修言才转身离开。
沈宁卿不小心看到了卫长的那眼神,不免有几分尴尬,转头看向一脸淡定的裴修言问道:“呃,我是不是奴役卫侍卫太过顺手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无妨,他一贯闲不住,让他四处走动走动也好。”
裴修言缓缓的开口,细长的手指端起一青花瓷的茶盏,里头是他专用的桂枝麦冬饮。
沈宁卿在心底默默替卫长点了根蜡烛,毕竟攀上这样的主子也不算什么好事,改明儿她得给他把把脉,再开个调理身子的方子给他,权当是谢礼了。
书房。
一开始沈宁卿是端坐在书桌前,手执着毫毛笔准备设计图纸。
可她画着画着身子就不由的歪了几分,现在更是没骨头一样歪在椅子上,一脸颓丧的看着纸上的那滩浆糊。
对,就是浆糊。
明明她下笔的力道已经够轻了,谁料一个不小心墨点就这样滴在宣纸上,瞬间就把她先前设计的图案晕染了。
裴修言是坐在一旁椅子上看书,注意力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此刻见她如此神情有些好笑的放下书站起身来走过去。
在看到宣纸上那一团漆黑,不由的一怔,随后将目光落在沈宁卿身上,看到她嘴角的那一抹灰黑,竟忍不住抿着唇偷笑。
沈宁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裴公子,想笑就笑吧,憋着对你不好。”
噗嗤。
裴修言着实是没忍住笑出声来,连连握拳掩唇,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再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不禁摇摇头,顺势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矮身弯腰,情不自禁的替她擦脸上的污渍。
沈宁卿只觉眼前压下一个身影,不等她回过神就看到裴修言眼中含着笑的给自己擦脸。
等等,他不是笑自己的设计图,而是笑她脸上的脏东西?
什么时候沾上的,她怎么没印象?
沈宁卿在脑海中转过几道弯,一抬头就对上裴修言认真的眼神,似乎在他眼里只有她脸上的那团污渍。
轰隆一声,沈宁卿只觉得脑袋像是有什么裂开了一样。
一抹绯红悄然爬上了她的脸颊。
沈宁卿不知裴修言何时收回了手,也不知他在自己耳边说了点什么,只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留下一句去找厨房找炭就落荒而逃。
所以,她压根就没有看到裴修言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