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刚经历大地动,趁机索取物资和银两也在情理之中,但他们提的要求未免有失分寸,叫人无法容忍。”定国公道。
龙玉乾抿了抿唇,思索了一下,开口道;“父皇,此事是我南燕理亏,世人唾骂韩家,已牵涉到南燕和父皇的颜面,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失了民心,得不偿失。更甚者,安的太上皇乃是云族的二长老,二长老与白族老夫人姐弟情分深厚。为了国之安定,儿臣认为应当以和为贵。”
龙玉偏头去看龙玉乾,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安女皇与三弟是交情不浅,三弟许是担心她受委屈。”
?因了这一句话,众人目光霎时都看向龙玉乾。
龙玉乾不话,想着太子提及此事是何用意?
龙玉见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又补充了一句,“那位安女皇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如果当初没有离开蓝府,没准和三弟还能结为良缘,成为一段佳话呢!”
这些日子以来,龙玉对于安国内的情况,也做了一个详细的了解。想起当年那个让人厌恶至斯,容貌丑陋,『性』子怯懦的少女,如今摇身一变不仅有倾城之貌,还做了一国之君。
教人如何不感叹,世事难以预料!
“哦?”南燕皇帝显得十分讶异,用审视的眸光看着龙玉乾。“还有这事?”
龙玉乾面『色』不变,直认不讳道;“儿臣的确与安女皇志趣相投,只是儿臣认识她的时候,她可不是什么美人儿,而是人尽皆知的丑女。原来在太子皇兄心中,臣弟只能配个懦弱的丑女。”
龙玉面『色』微微一变,摆摆手,“三弟这是哪里话,为兄指的自然是现在的安女皇。”
“现下的安女皇臣低可是没见过的。只不过,这安女皇可不是当初蓝府后院不受宠的姑娘,太子皇兄还是慎言为妙,莫要因为一时口快挑起两国矛盾才是。”龙玉乾提醒道。
龙玉忽然一笑;“玩笑话而已!三弟不必当真。”
龙玉乾也是浅浅一笑,笑意微凉。缓缓开口,“其实若是细论起来,还是太子皇兄与安女皇关系更进一步,毕竟太子皇兄的侍妾蓝氏是安女皇名义上的姐姐,即便没有血缘,也是从一起长大的姐妹。”
他指的当然是蓝诺的大女儿蓝雪儿,曾被皇帝指给龙玉做太子侧妃,后因名誉有失被贬为侍妾,再发现她有了身孕后,太子又将她升为良娣。
皇帝恍然道;“朕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蓝诺的庶长女有南燕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的美誉,而嫡女却长的极丑,『性』子懦弱。原来不过是伪装,这蓝诺居然眼拙至此!”随后,又疑『惑』不解,“你太子皇兄有这层关系识得安女皇不奇怪,你是如何认识的?”
“儿臣也是托了太子皇兄的光,去蓝府寻太子皇兄时,碰巧看了一出好戏。”
“看了何戏?”龙玉乾的话倒是让皇帝眸中起了一丝兴味,怒意也不知何时褪去。
龙玉乾像是在回想当初见到云月儿的情形道;“那蓝府的二姨娘纵奴冤枉她的侍女百合偷盗不成,反被她揭『露』二姨娘苛刻她们主仆三人多年的月银和伙食,主仆三人平日里只靠绣些绣品艰难度日。因儿臣在场,蓝诺为了颜面罚二姨娘闭门思过,将多年克扣的月银还给了三姐。儿臣觉得那三姐『性』情洒脱,与一般女子不同,便起了结交之心,给了几分照拂。”
“既然有你照拂,蓝诺对这个女儿应该会多几分关注才是,又怎么会断绝父女关系呢?”皇帝寻根问底。
见皇帝饶有兴致,龙玉乾只好接着道;“正是因为儿臣去了几趟蓝府,才让蓝府中人起了旁的心思。蓝诺寿辰时,他的二女儿和四姨娘合谋在儿臣的茶水里下了魅『药』,事败之后为了脱罪,便嫁祸给三姐,蓝诺为保住二女儿打算牺牲三姐。”
众人皆觉得福王所言非虚,在场的不少官员当日都去了蓝府贺寿,自然也见证帘时的情景。
“区区一个姨娘庶女尽然胆大包算计皇子,如此大逆不道打死也不为过。”皇帝冷斥一句后,话音一转,又问;“老三又怎么知道三姐是真的无辜?”
“儿臣没有中招,也是三姐提前告知了此事。”龙玉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回话。
叹了口气,又道;“她『性』子烈,岂会背负这黑锅。因三姐不肯承担此事,蓝诺恼羞成怒出手打杀她,三姐见此也寒了心,便要求与蓝诺断绝父女关系,并扬言他日蓝府是荣耀,是败落都与她无关。”顿了顿,嘴角『露』出微嘲的神『色』,漠然道;“儿臣承诺,只要蓝诺签了断绝文书,便不追究蓝府的罪责。”
这么便夷事,蓝诺岂有不应之理。
皇帝一想也就释然了,用一个养女换自己的亲生女儿,换谁都会做出同样选择,可惜,蓝诺怎么也没料到,他的养女如今成了一国之君,恐怕这会儿肠子都要悔青了。
“而后,三姐带着『乳』母嬷嬷和侍女百合离开了南燕,陆风与百合情投意合,儿臣念在主仆一场,将他送与三姐。她们离开南燕后与儿臣就再没有联系了,至于,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身世,又如何与二长老父女相认,儿臣就不得而知了。”
话落,龙玉乾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这是他身上唯一佩戴的东西,当初送给了月儿,她临走时把它留下了,此举便是彻底与他断绝了情分。脑中突然想起蓝府那个破败的院,桂花树下,锦衣玉带男子、潇洒张扬之啄女子,品茗笑谈,那样一副画面实在太过美好。这样难得的美景,怕是再也不会有了。在他选择了皇位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她。
想到这里,龙玉乾的心情有些灰暗,他垂下了眼帘,片刻后,脸上又是一惯的笑容。
“不成想里面还有这么多内情。”南燕皇帝唏嘘地道。
龙玉看着龙玉乾,眉梢挑高,语气不出的意味幽深;“三弟与安女皇既有这份情谊,不如由三弟出马与安使臣洽谈,安女皇念着以往的情分总会给三弟几分薄面的。更何况,陆风与三弟有主仆情谊,总会帮着上几句。”
南燕皇帝看着龙玉乾,老眼深邃,面容不怒自威,就那样看着他,似乎在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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