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不下雨,此处为何会有泥潭?”
中年华服男子站在石板上,看了看满是黄泥的长袍衣摆与裤子,又扭头看了看泥潭里的脚印,“小师傅,可否让我进庙歇息一二。”
刘晨辰一手拿着泥盆,面上风轻云淡,“小庙地破,晦气重,怕玷污了贵人,若不嫌弃,便请吧。”
见华服男子迈步而入,他扭头看了眼泥潭,心中也颇为奇怪。
“小师傅,庙里可有香烛售卖?”
华服男子仰头看了一圈,目光聚焦在威严的城隍像上,手在袖口里掏了掏,拿出二两银子,“见庙拜神,一点心意,还请小师傅收下。”
刘晨辰看着二两银子,眼中满是惊喜,但好似想起了什么。
跑到城隍像后弯腰,华服男子好奇,待小师傅归来,不解问道,“这木棍有何用?”
“庙中拮据,只剩此供奉城隍老爷。”刘晨辰龇着大黄牙,不好意思说道,“时局混乱,有心即可,贵人若不计较,可捐些善财,积累阴德。”
刘晨辰心有疑惑,表现出小道士该有的青涩感。
见财于面前而不心动,而是道明缘由,再以善财为口,主动开口。
目的虽一样,但换了说辞,能解释出的意思也就不一样了。
华服男子暗自点头。
城隍庙拮据,城中粮食价贵。
小道士不要香火,而是善财,的确做不了假。
“唉,鄙人姓胡名庆,家中孩儿近日患上怪病,本想求城隍老爷保佑。”
胡庆一脸可惜,倒是上不得香,将袖口里的银两掏出,放在神台上,“善财五两,符纸香烛各三斤,还望城隍老爷受纳。”
刘晨辰心中咯噔一声,仍旧扫了下拂尘,“居士大善,所求定有回应,庙中无茶水,只有些许清水,我去为居士打来。”
言罢一扫拂尘,气质拿捏到位,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出了大屋。
胡庆见小师傅没了踪影,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其上稀薄雾气涌动,“便是此处。”
在大屋内四处踱步,观察每一处细小之处。
后院。
刘晨辰捂着心口,不敢大口喘息,只能加重鼻息混合水声舒缓内心惶恐。
胡庆!
庆安县方帅!
八品磨皮境武夫!
逃肯定跑不过八品武夫,昨夜的李货郎夫妻,今日便找上门。
莫非他们发现了端倪?
今日情况他更似借焚香祈福的幌子,来打探消息,且不从正门而自后门入,也没坐轿带家仆。
刘晨辰思绪至此,心中惶恐方才散了些,看着泥碗里水溢出,赶忙重新打了一些。
扭头往大屋而去,心中默念素心静神经。
胡庆在大屋里转了两圈,目光定格在城隍像上的台座上,“神像台座有过变动。”
伸手准备推开神像一探究竟,耳朵一动,听见水瓢入水声。
八品武夫五感敏锐更甚常人,迅速坐回蒲团上。
一副万分无聊的表情,目光始终落在城隍神像上。
至大屋时,刘晨辰已将杂念压制,内心清净,踱步进屋,见胡庆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居士久等了,请。”
“小师傅,天色不早了,便不再叨扰。”
胡庆接过泥碗,端详片刻,心中有了思量,城中戒备森严,还需支开张虎一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