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昏庸,太子有暴君之像,此乃天命转移之征兆。
他日太子即位,国本动荡,我教得民心,顺应天命而起。
南征自会无功而返,世子殿下可放心,日后我教执鼎天下,重塑乾坤,南安王依如前朝,永镇南州。”
林飞燕的话很好听,但也只是听听而已。
甚至养寇以维系掌中军权,拥兵自重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好似大夏立国五百余年,全是酒囊饭袋般。
漫长的岁月中,大夏也曾国势鼎盛,威服四海。
其王朝底蕴究竟有多少,无人知晓。
便是天下四军的数十万武夫组成的军团,自是所向无敌。
太平道虽有号称人间絶颠的教主,然而谁也不敢妄言,太平道能成功。
无他,皆因其根基之一是世家大族,而非纯粹的平头百姓。
夏君昏庸,然而五百多年的天下,在天下还是有诸多忠心于大夏的奇人异士。
便是南安王如今手握大夏三分之一的武装力量,也是安分守己。
林飞燕见世子殿下没有理会自己,索性抱拳告辞,“言之善恶,殿下心中自知,传道使先行退下,若有答复,可令人去茶语酒庄寻飞燕娘子即可。”
目睹对方离去,刘晨辰对太平道渗透的能力感到佩服。
孤身潜入,且修为不俗。
不知太平道究竟在天下安插了多少密探。
摇了摇头,扫去杂念。
不过一月,太平道便找上门,想来样貌相似这点,对方已经注意到。
否则林飞燕敢孤身而来,说出这般狼狈为奸的计策,定是有所怀疑。
结果如何他不知,但他不认太平左使向臣的身份,谁也奈何不得他。
清晨。
觉历和尚咏唱经文,随着繁复的礼仪结束,刘晨辰手持三根七尺香进入祖庙。
其内供奉的是一代南安王的雕像及历代南安王的牌位。
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根香,随后迈步离开。
族谱上也多了浓厚一笔,以供子孙后代阅之。
王生子晨辰,历十六年而归,修道痴武,乃当世天骄。
寥寥数笔便没了记载,却道尽十六载光阴,王妃日夜思子之情。
文修远在刘晨辰的引荐下,拜见了于今的妻子。
数日后几人一场大醉,文修远告别妻子前往前线。
刘婉晨则随着姐姐姐夫一同返回夏都。
热闹的王府有恢复往日的宁静。
南安王妃每天都会做几道小菜,小郡主研读诗书,没事就拉着护卫推演军棋。
转眼过了月余,绿叶披新装,却是到了秋收时节。
刘晨辰捧着一卷武道典籍,默默看着,不远处是与于家小姐对弈的刘莹。
“世子殿下。”
觉历年约六旬,白眉疾苦之像,着一身粗布僧袍,脖挂十二珠串,打着稽首,“贵府做客月余,事了,老僧也该返回皇恩寺。”
刘晨辰放下武道典籍,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师既来,还请入座。”
仆从赶忙来斟茶备点心,二人相对而坐。
有侍女点燃香炉,袅袅青烟沁人心脾。
“此为王府家事,老僧不该多言。”
觉历和尚喝了口茶,看着仪表堂堂,俊逸非凡的世子,“而王妃礼佛多年,老僧有一些话,还望世子莫觉唐突。”
重头戏来了。
刘晨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正色道,“大师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