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中车令府。
赵高盘坐而立,在他身前是一即将下满黑白双子的棋盘,对毅之人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斯,秦之丞相,颇被秦皇看重。
“行刺失败,此事还需从长记议。”
赵高脸色十分难看,面如冠玉的脸上满是阴沉之色。
“如今陛下已去,扶苏继位一事下皆知,已成定局,就此收手你我才能性命无忧。”
李斯淡淡扫了赵高一脸,持白子而落,表达出退意。
“开弓没有回头箭,扶苏继位,对我你都将是一场灾难,我想丞相也不想舍去这官位,告老还乡吧。”
赵高显得有些微怒,对李斯临阵退缩之举相当不满。
“权势而已,和性命比起来,我更看重二者,况且凭我李斯之名,何处没有容身之地。”
李斯却是不急不躁,轻轻一笑,打量着棋局。
“丞相好魄力,想比早就谋划好了退路,当乱臣贼子吧。”
赵高冷笑连连,望向李斯的目光,已闪烁着隐隐杀气。
“何须谋划。”李斯不屑一扫,喃喃道:“暴秦之名,早已深入民心,陛下一死,必然生乱,我不过是顺应民心,怎么能称为乱臣贼子呢。”
“我可不是丞相大人,狡兔三窟,扶苏我必杀之,帮与不帮,丞相随意,但我丑话可在前头,若事情落败,我赵高遗臭万年,丞相也别想着名流千古,来人送客。”
话不投机半句多,赵高直接对李斯下达了逐客令,但威胁之意却是十分明显。
“可惜了这局好棋。”
李斯神色依旧从容,也不知是不是真为棋局而惋惜,刚走了几步,又停顿下来,负身道:“本相可以帮你最后一次,就当是破盟之愧,成是你之事,败是你之命,和我无关,希望你好好把握,还有!莫要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本相这就一一禀明公子,虽难逃一死,好歹也能落个迷途知返之名。”
“好,丞相果然快人快语,赵高保证,成败得失都和你毫无关系。”
赵高嘴角一直勾起一丝得胜的笑容,仿佛早已预料到了李斯会妥协一般。
“哼!人嘴脸!”
对于赵高反复无常的性格,李斯大为不悦,出言嘲讽了一番,拂袖离去。
“来人,准备车架,去十八子府上,还有将阎乐给我找回来。”
李斯离去后,赵高立即对着门外吩咐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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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四季交换,生生不息。
经过半个月的艰难险阻,披星戴月之下,扶苏一行终于抵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秦都咸阳。
对于徐晃带来的季布,可谓是扶苏此行最大的收获,至于伏击一事,造成的伤亡,并没追究。
按照蒙恬的话,为将者马革裹尸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况且就如徐晃所言,死伤之士,和季布等人无关,而是死于箭矢之下,并且季布也言明,至始至终他都未成伤过一名秦军,一直敷衍了事。
对于这名项羽手下的五大猛将之一,扶苏相当看重,一见面就给其重用,瞬间收服了季布的心。
远远望去,咸阳已历历在目,宏伟的主城墙,第一时间映入眼帘,一柄柄黑色“秦”字战旗,威风凛凛的竖立在城头,宛如一只酣睡的巨龙。
隐隐可看见那一叠叠,如同九重的巨大宫阙,在眼前浮动。
除了城墙上日积月累的苔藓,表明着它的久远沧桑外,整座主城墙还保留着它崭新的模样。
这就是秦国,他的强大无人可敌,至成立以来,还没那个诸侯国能一睹它的风采,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一丝战火能过函谷关,就连昔日孟尝君,也不过是只攻破函谷,后在难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