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临淄,陈王府。
硕大的殿堂之中,一片肃然,远远便能听见“乓乓”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回『荡』在殿中,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所有堂内矗立的众人,都感到了一股难言的窒息。
端坐上方的陈胜,一张煞白的脸已是憋的涨红,一双睥睨下的双眸,闪烁着冷若寒冰的杀气及丝丝缕缕的怒火,将一封书信撕成粉末,连带着案几上的器物,通通摔在地上。
看着那封如飞絮飘落堂下,从数百里外秦帝扶苏给他送来的书信,以及信中道道虚伪的赞誉,和请他出兵的要求,陈胜气的浑身发抖。
“竖子,竖子,一直听闻扶苏公子仁德无双,今日所作所为却是『逼』良为娼,人行径尔。”
陈胜大怒,双手撑在案几上,喘着粗气,一双倾泄着幽幽杀气的双眸,环视在整个堂下,看的一众文武颤颤巍巍。
不经回想起昔日荆州一战,他出兵相助刘邦,大败之后,扶苏已名望相诱,提出的那些要求,当时他还对扶苏此子刮目相看一番,想不到这才一年不到,他便旧事重提,用名望来『逼』他出兵。
“唉!”每每想到此处,陈胜就恨不得将扶苏千刀万剐,却唯有一叹道:“本王真是悔不当初,不知众位有何破解之策。”
一席话落,寂静无声的殿中,顿时响起众饶讨论声,交头接耳片刻,却是无一人出身应道。
望着这一幕,陈胜心中对扶苏的恨意又加剧了几分,暗恨扶苏用名望相压,亦是恨自己当初不多留个心眼,中了他的『奸』计。
其实这点,陈胜倒是误会扶苏了,若不是张良提出,他断然不会借助此事来威压他。
事到如今,陈胜已是一只脚站在了悬崖边上,心中很是明了,他若不应允扶苏的要求,恐怕不出十日,下都万民,茶前饭后讨论的都是他,在文人墨客的渲染下,指责他陈胜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顾万民死活。
一想到自己不仅要应允扶苏的要求出兵,而且还不能耍心思,全力
帮助扶苏抗击匈奴,陈胜忍不住想要吐血。
“传令,即刻令张须陀,领精军二十万余万,赶赴秦地,助秦军抗击匈奴,另外将此事传告下,便。本王仁义,不忍霍霍长刀,滚滚铁骑,踏践残杀我民,愿出兵相助陛下,共同抗击匈奴,驱蛮夷于长城内外,安国为民。”
冷静下来之后,陈胜瞬间做了决定,虽对扶苏的要挟心中愤愤不平,但却有着他的好处,此事过后,他的名望必定水涨船高,况且嫡子陈耀还在秦国为质,一众麾下身陷囹圄,他岂能弃之不顾,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忤逆之后的后果,这点才是陈胜最担心的。
闻听出兵的消息,堂下众将也是齐齐松了口气,将心中的包袱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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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城外,晴空万里,三十万楚军士卒,纵横排列,组成十多个大大的方阵,矗立在城外四地。
微风吹来,掠起缕缕黄沙,席卷进万军之中,鼓动着一面面战旗迎风飞舞。
前军一处,那一面耀武扬威的“楚”字战旗下,龙且横刀立马,傲然的身躯格外挺拔,在他左方是手持长枪的英布,右侧是手擎战刀的王飞。
在三人身后,是一面面鱼鳞状的战盾,宛如一面坚不可摧的城墙矗立在平原之上,长戈手居中,弓弩手在后,远处是一群负责压阵的铁骑,各种兵种杂而不『乱』,层层叠叠的依次排列,组成一座移动的城堡。
金戈铁马之声逐渐退去,场中慢慢变得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