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晋阳。
正在河西两军大战难分之际,这座已远离战火数十年之久的古城,已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硝烟弥漫,惨叫四起。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一之中最美的时候,百姓日落而息之时,若在平时,这个时候的晋阳城,应该正是文人墨客吟诗作乐的良辰。
不过今日的晋阳城却是肃杀一片,放眼望去,巍峨的城头已是血迹斑斑,楚军士卒的尸体,横七竖澳遍布在城头四处。
失去主饶刀兵,毫无光泽的洒落一地,随处可见,被人丢弃的大弓,以及装满箭矢的箭壶。
紧闭的城门已是大开,木屑飘落一地,数人高的城门,斜挂在城墙之上,仿佛随时都要倒去。
耀武扬威的“楚”字战旗,皱皱巴巴的遗弃在城外,宛如裹脚布一般,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面绣着狼头的“金”字旗帜,不可一世的漂浮在城头上。
一具具楚军将士的尸体,从城头,一直蜿蜒绵亘至县令府邸,猩红的鲜血,将青石板铺城的街道染的一片血红。
随着震的喊杀声淡去,整坐晋阳城已落入金军手郑
而身处几十里之外,正在攻打河西的楚军,还不知他们的老巢,已经被金军给占据。
乱军之中,王飞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倒在地,一路滚出数十步之远,蚀骨的疼痛,险些没让他晕厥过去,但想到近在咫尺的杀机,他却不敢懈怠一丝,急是一咬舌尖,让自己清醒几分。
平躺在泥泞的黄沙上,尚未来的及喘几口气的王飞,余光处,只见金兀术已是纵马提斧向他身前杀来。
黑幽幽的斧光格外刺眼,浑身疼痛犹如刀搅的王飞,心中大骇,急是想要撑地起身,蓦然发现,只要他一动,那股蚀骨的疼痛,便会立即席卷进他的四肢百骸,莫起身,就连手指都是难动分毫。
望着宛如烂泥躺在地上的敌将,金兀术眼中的不屑,更是浓密几分,感受到敌将咱中闪烁出的绝望,他不经冷笑起来。
“本太子本不屑杀你,尔却一心求死,既然如此,今日某便成全你。”
拉缰顿马,金兀术手中的动作亦是不慢,几乎就在他开口的同时,掌中的大斧,已是从上往下劈了下去,朝着王飞头部斩去。
“我命休矣!”
王飞瞳孔一阵猛缩,看着那劈向自己的大斧,不经联想起,昔日对众将的承诺,心中顿感惭愧。
吭。
一声金属的击鸣,从场中响起。
两兵震耳欲聋的交击声,震的王飞一阵头晕目眩,然而紧闭的双眸,却是猛睁,望着一柄不知何时矗立在身前的长矛,长长送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王飞也不知在哪里得到的力气,瘫软的身躯,竟是翻滚起来,连滚带爬的朝着大军之中逃去。
一骑飞奔而至,从金兀术出城的瞬间,龙且一双虎视眈眈的鹰目,便死死注视在他身上,见金兀术一斧劈飞王飞,龙且急是纵马来援。
一路狂奔数百步,入眼却是见一柄大斧劈向王飞,龙且顿感颜面扫地,正好见身前矗立着一柄长矛,念及于此,手掌擎矛而出掷了出去。
时迟,那时快,飞驰而出的长矛,正好在金兀术大斧落地的一瞬间,挡在了王飞身前,替他免去了生死一击。
“敌将,找死。”
金兀术勃然大怒,怒的不是王飞从他手中逃脱,而是那飞驰而至的长矛,惊的他胯下战马险些将他腾飞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