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之在解一道例题的时候，思路不顺畅，皱起眉来思考了很久还是不得其解，正好身边是顾烨，她就仿佛是回到了高中一般，习惯性地把自己草稿纸往顾烨那里一推，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之间早就有这种默契，顾烨看到被推过来的草稿纸，笑了笑，看来苏知之那些深入骨髓的小习惯是不容易改掉的啊，就像其实她不知道，她虽然思想上总是抗拒着顾烨，可是身体却是早就熟悉了顾烨的气息，习惯了他的存在。

当苏知之反应过来时，顾烨已经拿走她的草稿纸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了。她抿了抿嘴唇，她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那么自然地把草稿纸推过去了。都怪顾烨，这么坐在她身边，还是数学课，恍然间她以为自己还是在高中，顾烨还是她同桌呢。

不过她现在也不好把草稿纸再拿回来了，毕竟他都在写了，她再要回来反而显得她很在意什么似的。顾烨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道题解了出来，然后又一句话也不说地把草稿纸推了回去，还用笔点了点桌子示意苏知之去看，这是他们之间的小默契。

苏知之尽量神情自然地把草稿纸拿了过来看，是很有顾烨特色的解题方式，简单明了，跳过那些她肯定知道的步骤，只写出了解题思路的关键点，这样正适合她。苏知之扫下来一遍后，脑中的思路就顺畅多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快而且透彻地搞明白一道她不会的题了，想当初顾烨走了之后，她有不会的题时，无人可问，只能自己琢磨。那些答案偏生又写的又麻烦又长，需要她花不少时间去看去理解，不像顾烨的那么简单明了，能让她在最快的时间搞明白自己思路错在哪里了。

虽然苏知之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在太多方面被顾烨养叼了胃口，比如解题，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顾烨给过她最好的，其他的她就看不上了。

顾烨还在演草纸的最下面给她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苏知之闷闷地把笑脸用笔划掉。这个顾烨，真是烦死了。

“有什么不会的题可以问我，不必麻烦外人。”何青泽突然对她低声说道。

“嗯。”苏知之朝他笑了笑应道。

不过真的很奇怪，之前上高数的时候，就算是课堂上有什么不会的，她都选择自己研究，或者是课下研究，就从没想过去问身边的何青泽。何青泽的数学也是一等一的好，但她偏偏就从来没有想去向他求助的想法。可是今天顾烨一坐到她身边，她竟然就下意识地把不会的题直接递给他，让他给自己解，真是奇怪。

何青泽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还是第一次见苏知之向别人求助解题，之前他见她解题解得焦头烂额时还想帮她，可是都没等到她主动开口求助。他一直以为苏知之有独立解题的习惯，可是今天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