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早已该让夏斓签字的声明,已经放在他身边太久。
时间滴答滴答。晏氏小楼里安静的太过可怕。客厅之中,晏秋离斜斜的躺在沙发里,一盏昏暗的落地台灯立在一侧,修长的手翻动了纸张,他却觉得有些困顿不堪。
从早上八点开始,行程一直排到了晚上八点。
整整半个月,他像是机器一样跟在向叔、房叔的身后,去见那些政府要员、晏氏元老、安抚底下各个公司高层,他像是陀螺一样疯狂的转动,仿佛只有死,才能停下。
他有些疲累的扔掉了手里的资料,仰面躺在沙发里,有些出神的望着那盏如星河涌动的水晶吊灯。
一闪一闪的,好看得很。精致绝美,却孤寂凄冷。
只听见楼上“哐啷”一声巨响,晏秋离几乎是立刻起身,“咚咚咚”三步迈作两步跑了上去,掏出身上的钥匙打开门,房间里没人,只有卫生间的灯亮着。
晏秋离急忙走了过去,推开门才发现卫生间里的置物架倒了,洗发水、沐浴露倒了一地。视线往上,夏斓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裙,她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脸色有些红,估计是被吓到了。
晏秋离眼底暗了一分,随后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地上滑,小心一点。”
夏斓借着力,跨过地上一滩混乱。她刚刚洗了头,身上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气扑面而来,那芳香让晏秋离有一瞬间的晃神。夏斓正要动,晏秋离却只是推了推她,“不要动,我来。”
他蹲下身去,一一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到置物架上,随后又拿出花洒将瓷砖上的泡沫冲刷干净,最后再用毛巾将地上的水擦了干净。他做起这些事情来得心应手干净利落,丝毫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背后有人轻轻道了一句:“谢谢。”
那人收拾完了所有东西,又洗了手。两个人像是在聊家常一般,语气随意,夏斓问他:“你吃饭没有?”
“吃过了。”晏秋离擦干了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你呢。”
“陈姨给我煮了粥。本想等你回来的,但是陈姨说你晚上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就先吃了。”
晏秋离一愣,随后道:“以后不要等我。”
“我们什么时候去英国?”
“八月底。”
“公司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没有。”晏秋离一顿,“对了,陈姨今天中午给我打电话,说你找我?”
“啊,对。”夏斓看了看窗外,冲他微微一笑,“我看今天天气晴了,想要出去走走。陈姨说必须要你同意才可以。”
晏秋微微一愣,眼前的女孩子分明有什么地方跟昨天不一样了,可是他说不出那里不一样。她笑颜盈盈的望着他,眼睛里带着一丝讨好和希冀,像是猫儿一般顺从。这样温柔的她,叫他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