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晏秋离不说话了。他放开了她，坐直身体，背后一热，夏斓却已经从后面抱住了她。她的身体软软的，有栀子花的香气，让他有些贪恋，只想要更多。

“晏秋离，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女孩子毛茸茸的头在他后背蹭啊蹭，像是小动物一样，她声音很轻，似乎带着笑，“我好像没对任何人说过爱这个字。我一直以为我没有去爱别人的能力，可是你的坚持让我明白，我也是可以得到幸福。晏秋离，我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幸福好不好？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回家？简单的两个字便让他心动不已。

晏秋离的身子僵硬，他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样子。个子小小的，眼睛里满是零碎的不安。他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屋外的槐树随风摆动，沙沙作响。恍惚间，他猛地想起当时心底莫名的悸动。

上天真会捉弄人，竟让他在初见时便爱上了她。从此他便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可是他要如何挣脱。她是他逃不过的宿命和纠缠。

许久他转过头来，盯着夏斓，“我可以回家。但是你记住，我没有原谅你。”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夏斓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回家。”

夏斓抱住他，半跪在床上，头枕在他的颈窝深处。晏秋离也没有动，两个人难得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女孩子的头发有点长，扫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痒。他忍不住伸手去将她的头发捋到她的耳边。

动作轻柔得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秋离，我想回家。”

“好。”

“我说的是小楼。”

晏秋离一惊，自从夏斓回到江阳后，只是第一次去过。他知道在夏斓的内心深处，一直对于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小楼的一切都恍如昨日，她会触景生情。

“秋离，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我以前一直不敢去小楼，因为一走进去，我想的全是当年我们住在里面的时光。那个时候晏叔叔和妈妈都在，我练着钢琴，你放学回家，我们一起等他们吃晚餐。下雨的时候，满庭院的花落了一地，满院子都是雨水。下雪的时候，我们在雪地里喝着酒守岁，一起看烟花爆竹。可是我知道，那样的时光再没有了。如果当年不是我开车，也许晏叔叔和妈妈都不会死。”

晏秋离伸手放在她的背上，男人的声音低沉干哑，“不是你的错。”

“我自责了很多年，我总是想找到一个答案，为什么当年死的不是我。可是我现在不想死了，我有你，还有——”夏斓本想说孩子，可是笑了笑，却咽了回去，“我要好好活着，给天上的晏叔叔和妈妈看，我们一家人可以过得很幸福。”

晏秋离眼眶微微泛红，往昔的无数画面在眼前闪现，那些遗憾、悔恨、自责都随着那女孩子深深浅浅的声音消散了一般。

是啊，他们要更加幸福才是。

他不由得搂紧了她，“我们可以做到的。”

夏斓仰起头，发红的眼眶里升起笑意，“过几天是不是就是晏氏三十周年的周年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