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陷入深渊,迷糊间,宁阳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启。
华丽空旷的宫殿,谨小慎微的宫人。
宁阳撑坐在床上,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熟悉又陌生的布置,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自己的梦。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宁阳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开口,“唐川……”
然后下一秒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是个着华服面容阴沉的男人,对方手里还握着一柄寒光四溢的剑。
“皇兄……”宁阳张了张口,一股凉意由心口往四肢散开。她想往后,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已经靠在了床的最里面,退无可退。
“你怎么还没死?”宁子砚拖着长剑,步步靠拢,“为什么你还要回来?”
剑尖在地上划过地面,火花四溅,宁阳身子颤了颤,手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只能直愣愣的看着宁子砚离她越来越近。
“嘶……”
长剑带着寒光从她的头顶挥过,纱幔应声而断,被风吹的四散飘开。
宁阳拼尽了全力才躲开了刚才的那一击,闪着寒光的剑尖就落在她的身旁。刚才她要是再慢上半拍,宁子砚削断的就不是纱幔而是她的脑袋了。
冷汗从额角滑落,沿着她的脸颊,低落在她的手背上。
宁阳久久才颤抖着呼出一口浊气,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她真的回到了大启。
“宁阳,你和你那低贱的母后一样,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宁子砚提着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底似是有红光闪过,“当年你命大,逃过一劫。”
宁阳身子一哆嗦,仿佛又置身于那个让她窒息的冰冷湖泊里。
那年她四岁,被宁子砚踢进了腊月里的冷湖中。若不是照顾她的嬷嬷找了来,那天恐怕就是她的死期。
“你不该回来的,在那个世界不好吗?”宁子砚扭曲的扯了扯嘴角,双手觉着剑,居高临下,目光冷漠的看着她,“别怪我……”
“救我……”宁阳呐呐的摇头,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唐川!救我!”
“宁阳!”
“宁阳!”
模糊的声音突然响起,正将剑挥下的宁子砚突然消失不见,华丽的宫殿空空如也,透着一股渗人的诡异。
宁阳茫然的眨眨眼,还未从方才濒死的紧张中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梦,还是她真的回到了大启?
“母后!父皇……”
宁阳跌跌撞撞的跑下床,可硕大的寝宫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无论她怎么喊,都没人回应她。
“宁阳……能听见我说话吗?赶快醒过来。”
这是……唐川……
对了,她还有唐川,刚才是唐川救了她。
浓烈的眩晕感再度席卷而来,胃部像是被人用手狠狠的搅过一样,宁阳弯腰“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周围的景象渐渐褪去,华丽的宫殿变成了简单的四面白墙。
被头顶处的吊灯刺了眼,宁阳想抬手遮挡,可动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无法动弹半分。
而且,她的额头也痛的厉害,像是撞了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