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铜锣被敲响,发出了一声“嗡嗡”的震动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哐——”
铜锣再次被敲响,又发出了一声“嗡嗡嗡嗡嗡”的震动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那打更人越走越远,铜锣声和喊话声也越飘越远。
披着披风的人独自一人,站在左相府的门前,静静地等了一会,门又被打开了。
那小厮进去了一会,出来时语气神情更是恭敬了三分,也不再躲在门里面探头,索性直接走了出来,鞠躬道。
“这位贵客,我家相爷有请,这边走。您要稍等一下,他刚刚从被窝里起来,换上衣服就去接待您。”
一身披风的黑衣人点了点头,便跟着小厮走进了左相府。
小厮道。
“贵客先等一下,我把门关上。”
那人点了点头。
“有劳。”
小厮赶紧几下熟练地放上了门栓,也不再打瞌睡了,动作利索了不少。
左相府的大门被关上,小厮也赶紧转身。
“贵客,请跟我走。”
说着,小厮引着他便往接待客人的厅子里走去,夜晚,一片寂静,就算是左相府,也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俩的脚步声。
“沙沙沙沙”的脚步声,伴随着树叶挥洒的声音,响彻在了周围。
小厮带着穿着披风的来人七拐八拐地绕到了一处厅堂前,那里已经是一片漆黑。
小厮恭敬地弯腰。
“贵客道止步,我先去点下烛火。”
说着,他赶紧几步小跑到客厅,不一会儿,客厅便亮起了明亮的烛光,照亮了里面陈旧古朴确是精美的摆设。
那小厮点亮了烛火,又是小跑出来,站在身着披风的来人面前,躬身说道。
“贵客,我家老爷一会就来,我便不打扰了,您请便。”
小厮恭敬地道。
“多谢这位小哥。”
来人抱拳,小厮无意中瞥到,他那从披风下露出的那双手臂上的衣料,在月光下隐隐闪着光芒,纵是身份不怎么高的看门小厮,也知道必定是用料不凡。
小厮赶紧低头,目不斜视,动作更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一身黑色披风的客人目送小厮远去,转身抬步迈进了客厅里。
他见客厅没人了,四处看了看,便被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吸引。
一身黑色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客人不自觉地走近,抬头望着那一副娟秀的字画。
清秀娟细的字体,轻缓的笔迹,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那上面写着的诗句内容,清秀小意的字迹,纵是一个不懂诗画的人,也能看出这幅诗画之中透出的脉脉深情。
一眼,便能读懂,那是一个深陷感情而不自知的女子所做的作品。
而那上面的娟秀小楷,还有那温婉谢意的诗词,比起男子,也不输给半分,虽然婉约,却自有一番风情。
一身披风的来人正站在墙边看得出神,而那边,左相急匆匆地披着一件外衣往客厅走来,刚踏入客厅,便看到这一副景象。
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是你母后未出阁时候画的画,她年轻的时候,是京都有名的才女。”
只可惜,红颜薄命。
他可怜的女儿,福薄。
黑衣人听到左相的话,转过身来,他抬起手,拉下帽子,帽子下赫然便是秦文轩的俊脸。
秦文轩望着左相愁苦的老脸,突然道。
“外公当真以为,我母后是死于难产么?”
左相蹙着发白的眉毛,说话间,那胡须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你什么意思。”
秦文轩望着左相,目光幽深。
“母后当年,虽然称不上武功绝顶,但是身子也不差。”
左相急急打断了他的话,似乎想逃避什么。
“女人生子本就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
秦文轩望着自家外公没有回话,目光幽深而沉静,这个一辈子操劳的老人,他虽然嘴上骂着自己,却是自小到大,这宫里宫外唯一想尽办法对他好的人。
左相潘苑杰感觉今晚的秦文轩总有些地方不太一样。
这时,秦文轩突然说道。
“是啊,本就半只脚踏进鬼门关,若是有意为之,那整个人踏进去也顺理成章。”
刚刚有意无意想避过的话语被毫不留情地揭发出来。左相老脸煞白,倒退了一步。
“你是说,你是说……”
他差点站不稳,秦文轩想过来扶住他,左相及时扶住了椅子,摆了摆手。
“他为何,为何这么做?”
左相问道,手指颤抖,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还是激动的。
“我左家待他不薄——”
左相说道。
少年时扶持他坐上那个位置,又把掌上明珠嫁给了他。
两人还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他想不出那个男人有何理由动手。
“因为,”秦文轩冷笑,“杀母立子。”
因为左家权倾朝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个控制欲强大的男人,怎会留皇后在世。
怀璧其罪。
何其无辜?
秦文轩道。
“这是我小时候的乳娘偷偷告诉我的。”
那个女人,为了死守住这个无意中知道的秘密日夜胆战心惊,但是最后还是在他七岁的时候,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杖毙。
只因为,与他太亲近。
“此话当真?”
左相虽然脸色煞白,但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证人何在?”
“被他,杖毙了。”死无对证,没有人知道他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情,知道的人都早已成了累累白骨,因为死人是最能守住秘密的。
秦文轩见左相还是不太相信,苦笑。
“外公亦不怀疑,为何我小时候聪慧,为何长大后您请便大江南北名师亲自教导,我亦毫无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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