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皇后娘娘那件案子的口供挑出来给我。”
“诺。”
衙役头头应了一句,在歪歪扭扭的蓝本子里挑出一本放在面前。
那叠本子被他从中间一抽离,顿时摇摇晃晃,差点歪倒,他赶紧伸手挡住。
黝黑脸的衙役头头整理好了本子,舒了一口气。
驴脸官员又写了一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拿过了黝黑脸衙役放在他面前的本子,伸手翻开,越看眉毛皱得越厉害。
“这个虹儿坚持称自己那天没有给皇后娘娘送过茶水?”
“是的,大人。”
衙役应道。
宗人府里负责这件案子的驴脸官员沉思起来。
小宫女坚持称自己在皇后娘娘中毒那天没有送过茶水,而不是自己没有下毒。
那么,是皇后娘娘身边芯儿姑姑在说谎,还是这个叫虹儿的小宫女在说谎……
如果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在说谎,又为什么要说谎?
他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狼豪笔。
“去把牢里一个眼下有一颗泪痣的小宫女提出来,本官要当面审问她。”
。
宗人府地牢里的审讯室里,一个纤细的少女跪在正中央瑟瑟发抖。
她的脸上带着几丝细小的伤痕,衬着纤细的身形,以及眼角那一颗滴泪痣,无端带出一丝可怜。
一双官鞋在她旁边绕过来,又走过去,但就是没人说话。
半响过去,少女抖得更加厉害了。
“你叫敏儿。”
官员突然问道,语气却没有半点质疑,显然已经调查清楚了她的身份。
“是。”
小宫女低下了头。
“你可知罪!”
那官员突然怒喝一句,小宫女被吓得差点身子一歪摔倒,总算是勉强跪住。
“不,不知。”
“皇后娘娘出事那天,这里面的小宫女只有你没有人证明不在场。”
那官员声音冷如冰剑。
小宫女吓得猛地抬头,脸上挂满了泪痕。
“大人,虽然那天茶水是奴婢所送,但是奴婢没有理由要加害皇后娘娘啊。”
。
秦国皇后寝宫外一处树丛里,传来两声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人,我说,咱俩就非要假扮成这样子进来吗?”一个男声压低声音道。
另一个稍微低沉一点的沙哑男声应道。
“不然怎么查案,你能没有证据随意翻查内廷女官的屋子?!”
“——不,不能。但是大人,您一个人来就好,叫我来干什么?”前一个声音又压低了些许,还特地捏了捏嗓子。
第二个声音不耐烦道。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顶,不对,望风啊。”
“喔。”
第一个男声应了一句。
他又突然问道。
“大人,这个点屋子里面应该没人吧?”
“还用你问,本官早就打听清楚了。”
“话怎么那么多,你以为皇后宫里想进就进来啊,要不是本官负责这件案子,就你这样子,还想蒙混进来?!”
沙哑男声不耐烦道,说着,树丛晃了晃,走出了一个长身驴脸的中年太监。
他侧头朝向身后,压低声音低喝。
“快点跟上。”
说着,他身后的树丛又晃了晃,走出来了一个黑脸的黝黑太监,低头左右看了看,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驴脸太监又不耐烦了。
“你能不能自然一点,就你这样,明眼人一看就有鬼。”
“喔,哦,噢噢。”
黑脸的黝黑太监吓了一跳,赶紧站直了身子。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皇后院子大门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一身黑衣,手拿长枪的侍卫拦了下来。
自从卫珠中毒,秦文轩下令严查此事,凶手没查出来之前,这皇后的寝宫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侍卫。
那侍卫一双鹰眼上下扫视了两个太监。
“有没有令牌?”
“有,有。”
驴脸太监点头,从袖口掏出了令牌。
侍卫点了点头,朝旁边的另一个侍卫道。
“是有差事的。”
两把长枪放了下来,两个太监冲两个侍卫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一前一后踏入了卫国皇后的宫殿。
他们七拐八拐走过绕过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盘查,终于来到了一间屋子前面。
驴脸太监对身边的黑脸太监道。
“你守在这里,有什么人来就猫叫一声。”
黝黑脸太监点了点头,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
驴脸太监走到了门前,摘下来头上的帽子。
他在帽子里面掏了掏,掏出来一根细针。
驴脸太监动作熟练地把细针插进了木门上青黄色的锁头里面,几下抖了一抖。
“咔嚓”一声,锁头便被解开了。
他转头朝身后柱子那处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屋子里,顺手关上了门。
驴脸太监站在屋子中间,左右看了看,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双棉质的手套。
他先瞧见放置在床边的柜子,走了过去,又从袖口掏出细针,几下一抖动,再次解开了柜子上的锁头。
驴脸太监低头细细翻看。
阳光透过关上的窗户之间的细缝照进了屋子里面,光线明亮,投射在地板上,借着金黄色的阳光,几颗灰尘在床边慢悠悠地晃动。
驴脸太监翻看完柜子,又推了回去,重新上了锁头。
他左右一瞧,转头又朝床铺走去。
透过窗户缝投射在屋内的光束慢悠悠地从西边跑到了东边,而驴脸太监也终于翻看完了屋内的所有东西。
他黑着一张脸站在屋子中央,一双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门外响起了一声猫叫,还有压低声音的男声隐隐约约传来。
“大人,天快黑啦。”
显然,屋外的衙役是在提醒他天黑了出去轮值的内廷女官可能要回来了。
驴脸太监转头朝着屋内的窗户望去,突然视线捕捉到了投射在地上的光束。
他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想到什么,猛地转头,望向屋子中央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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