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这个孙媳妇,老两口是又忌惮又喜欢。
忌惮的是:姑娘是城里的,她爹曾中举人,眼下又在县衙里当文差,这份家世他家原本高攀不起。
喜爱的是:和马氏那半吊子不同,孙媳妇是真正的书香门第。
他们的儿子孙宝全是个碌碌无为的,平日里沉默寡言,又常年在镇上和别人合伙开铺子,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
这些年老两口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孙子志远身上,连带着,对孙媳妇也是看重的很。
嫁进来几个月,孙媳妇表现的很好,一来她说话有分寸,毕竟是城里人,有见识,有规矩,每个清晨都要到老两口房里问安。二来她对这个家无所图,一点儿也不像儿媳妇马氏,每回甜甜地叫爹娘,接下来一准是想要钱,让老两口瞧着就糟心。
若不是年纪小些,怕她担不住事儿,老两口都想要把持家的财权交给孙媳妇。
孙仲心里气苦,可听了孙媳妇暖心的问候,也还是挤出笑容,温声说:“略好转了些,估摸着再吃两副药就大好了。”
“可我今儿一大早听着爷的咳嗽声比昨儿个还严重呢,我心里急,想着我爹正巧认识县里一位专治胸闷症的大夫,想亲请了他来看诊,可我问了娘……”她微微一停顿,目光有些黯然,随即却又强笑了笑说:“……去不成也没事,我给我爹送信,叫我爹差人送他来,只是如此一来却要多耽搁两天。”
孙刘氏一听这话就不对,追问她:“好孩子,你是真有孝心,你前头说和你娘说了,你娘却又说什么了?”
刘淑娴抿了抿唇说:“娘怕药吃的太多,爷的身子遭不住,说爷年纪大了,慢慢将养着就好,爹和远哥儿那儿不叫去说,怕他念书分了心。”
孙刘氏一听,当即气得脸色铁青,马氏这是想活活的拖死老头子,等老头子一死,她这个掌家的好能理所当然当家作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