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听罢,摇摇头,“早也就早那么一时半刻,我奶察觉秀娥跑了,必然要上望林去找人,与其咱们去说,不如叫我奶去说。秀娥赌的就是咱爹那份担当,盼着咱爹留着宝福和爷奶他们扯皮,可她不知,爹也不是不顾后果的蠢人,咱们按兵不动,是她最不乐意瞧见的。至于望林家……旁人到好说,单那位老爷子,为人太刚正不阿,若知道秀娥走前先来的咱家,必然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如实说了,如此一来,又无法避免和老屋扯皮,我想来想去,秀娥来家这事儿,待事后我私下和三堂婶去说反倒好一些。”
“你别去了,我去说。”白行简蹙眉思量着,“那三房里,数庄献一家最喜爱你,我去找庄献说就是,想必他会信任咱们。”
“不用你。”庄容摇摇头,嘴角边露出几分促狭笑意,“你平日里不多话,嘴比我拙,我去说,好歹能掰扯清个四六来,你去了干巴巴说一通,叫三堂叔听的莫名奇妙的。”
话虽如此说,心里却是感动熨帖的,简哥儿是为了她着想,想把所有困难都独自揽下,可她已是灵魂三十岁的成年人了,遇到点麻烦不算什么。
出了这事儿,气是真的气,可想到这桩婚事黄了,她心里头又有些松快,听说王天宁是个极其腼腆和善的少年,他值当娶个更好的,错过这一回,反倒是好事儿。
也就是望林家从中保了媒,没法给王家交代。
可往长远里想,秀娥即使嫁去了,若无法安生过日子,望林家迟早要头疼,眼下不过是把头疼的时机提前了。
总的看来,秀娥落跑反倒成了好事儿。
两人说着话儿,不知不觉天已大亮,白行简起身去给鸡兔剁饲料,庄容本想小眯一会儿,谁知她爹从外头进来,因一夜没休息好,步调有些沉,进门便说:“这个点儿,老屋也该起了,怎么还没风声传来,容儿,你上余家去趟,叫巧珍上那头看看去,有什么风声赶紧回来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