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衣袖一挥，一粒药丸便自他衣袖中飞去径直地落入了夜若寒的嘴巴里。

“学学人家，知道怎么尊敬老人么？真不知道你爹娘如何教的你。”夜燃话音未落，却见夜若寒竟是无端生了一股恼意，他给的那一颗药丸本是制止他体内幽草香蹿动的，结果夜若寒不知为何又翻了脸，这气性来得比先前的猛烈得多，竟是让他生生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是说错了什么么？

他也没说什么呀？

呃……他刚才说什么了？

夜燃忽而有些心疼，也不知为何竟是鬼使神差地伸手点了夜若寒的穴道，而后又往他嘴巴里塞了一颗药丸。

“好了，告诉老夫你们的选择。”话题绕得有些偏了，夜燃赶紧回到了原先的问题。

夜若寒不能说话，只能将视线投向亓官晔。

亓官晔面无表情地轻点了下头，夜若寒的意思他不难懂，原本他们两个就已经做好了选择，只不过在还不知道万俟佾嘉是死是活的时候，他们一致认为把自己生命也一并交出去实在是太不理智，现下知道了万俟佾嘉确实是在这中年男子手里，事情倒也好办了。

只要她无恙就好。

“有何不可。”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让夜燃心中一动。

现代到古代，他还没有见过如此看淡生死的人。

现在要交出的可是命，这小子居然如此平静！

夜燃看了一眼一侧动弹不得的夜若寒，发现这小子居然也是一样的豁然。

“留下来可能会没命啊……”一句话，似是劝说又似是警告。

夜燃是想看到这两个小子犹豫的神情，可惜，他失望了。

不仅半点犹豫之情也无，那一脸的坚持真是让他这个始作俑者都有些不太忍心了。

好小子。

“请前辈将她带出来，而后将她安然地送出去。”亓官晔特意强调了一下安然这两个字。

夜燃会心一笑，这面瘫小子在这一点上倒跟那个鬼丫头很像啊。

这两人倒是越看越顺眼了。

“小子，何时轮到你来支使老头子了？”夜燃装出一脸的不乐意。

亓官晔拱了拱手，道“晚辈不敢。”

“嘴上说是不敢。”行动倒是很诚实么。

夜燃哼哼着，嘟囔了一句。

亓官晔听着真切，却也不反驳，反正夜燃说得也没有错，没有看到万俟佾嘉是安全的他又怎么会任由自己陷入危险而不自救呢？

“两个小子就是无趣。”眉头都不眨一下就给出了决定，要知道当时万俟佾嘉那丫头可是纠结了许多，那快皱成了一团的小脸看得他甚是开心，哪像这两个小子，毫无半点生活情趣可言。“老夫早就把主动权给了小丫头。”

夜燃这话倒像是石子落入湖中，终是起了些波澜。

亓官晔那张面瘫的脸上终是出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变化。

夜燃 微微一笑，这小子，也不是没有死穴嘛。

早知道那丫头的如此好使，他早就不客气地先搬出那丫头来吓唬他们了。

果真是失策失策呀！

“她……”亓官晔要问的话卡在嗓子眼，犹豫了半天，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夜燃笑而不语。

这种吊人家胃口的感觉，简直不能再棒了。

“正所谓……”本想找出一句高大上的语句来展示一下他的才华，但无奈想了半天，他却只是很怂地想出了一句“女士优先嘛。”

这话在现代虽说是长见，但在古代，这么说的话未免有些怪异，但好在现下这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在万俟佾嘉所做的那个选择之中，压根也没有人在乎他这些细节。

换句话说，压根没有人管他说些什么，所以他这是在作些什么？

浪费口水么？

“老夫也不瞒着你们，这小丫头老夫是非留下不可的。”说这话的时候，夜燃像极了个土匪头子，而万俟佾嘉则像极了被他刚抢上山的姑娘。

夜燃这话说得太过于嚣张而且语意还有些不明，直接惹了众怒。

好在夜燃脸皮够厚，而且该有的自觉性是该死的一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