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已经接受了穆长萦穿越的事实,虽然她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与自家小姐去世相比,她更愿意去相信穆长萦只是暂时用了小姐的身体,小姐还是会回来的。她决定帮穆长萦隐瞒这件事,等着小姐的归来。只是她无法再叫穆长萦为小姐,于是就将称呼改成了王妃,虽然她家小姐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至此,穆长萦重生回来,桃溪成为第一个知道她身份的人。这样很好,有了桃溪的帮助,她能更好的用柳扶月的身份活下去,还能保护好桃溪和柳扶月的身体。
穆长萦从桃溪那里大概了解了一下柳扶月的性情,不得不说柳扶月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更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千金。这与穆长萦非常的不吻合,穆长萦从小是在偏远的吉地长大,因为母亲早逝,父亲不喜,姨娘排挤,所以从小穆长萦就一直不喜欢吉地将军府,经常混迹在驻军营地或是马场,琴棋书画她不行,但是喂马劈柴她还是在行的。
但是现在她是“柳扶月”,显然她的这些能耐是用不上的。不过好在有桃溪,只要桃溪承认她是“柳扶月”她就是“柳扶月”。
穆长萦还从桃溪那知道,柳扶月嫁过来这么长时间,但是她与莫久臣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并无情感,府上的另外一位侧妃和两位夫人,也同样不得莫久臣的宠,与她一样都是独守空房的主儿。现在她们去陪太后礼佛所以一直不在府中,这对穆长萦十分友好,至少她不会与其他女人产生冲突。
“你说,莫久臣让柳大人顶了罪,我是不是应该有点反应?”穆长萦不用在桃溪面前装模做样之后,连对莫久臣的称呼都开始直呼大名。
桃溪一边写着自家小姐的注意事项,一边说:“按照正常,小姐与老爷的关系不算很好。而且自从小姐自从嫁入煦王府,与老爷身份更紧张了。所以王妃不需要有任何反应。”
穆长萦放下手里的书露出眼睛看着桃溪问:“为什么会紧张?按理说,柳大人现在是莫久臣的岳父,他巴不得能与煦王府搞好关系吧。”
桃溪说:“就是因为如此,所以老爷非常不满意小姐所为。我家小姐嫁入两年,别说是夫妻和睦就连笑模样都很少给王爷看,更不会为了娘家求王爷什么。老爷本想借着煦王府这股东风再向上为官,可是小姐是装作不知。久而久之,老爷见求助王爷无望,又恨小姐在王爷面前失宠,所以愈发的不喜欢小姐。”
得,又是个爹爹不疼的人。
穆长萦赞同柳扶月的做法:“你家小姐做的对。不必要为了别人的权势折了自己的傲骨。”
“我家小姐也是这么说的。”桃溪将桌上的纸张拿起吹了吹送到穆长萦面前:“这些都是小姐平时的禁忌,王妃多看几遍记住就好。”
穆长萦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顿时头皮一紧。柳扶月不愧是大家闺秀,禁忌规矩还真能是不少。就比如这个每日辰时起床就够穆长萦受的了,要知道平时的穆长萦都是睡到中午才起。还有每日练字一个时辰,每日练琴一个时辰,每日······
能哭吗?能当着桃溪的面哭吗?
桃溪看出穆长萦的为难,善意的问道:“你不会弹琴?”
“我会喂马。”
“······”桃溪不解:“好歹你也是穆家嫡女,不学琴棋书画,学喂马?”
穆长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所有人都是弹琴搞书法的那块料的。”
也不是所有官家女子都受到家里的严格教育,有机会学习的样样精通的。
“······”桃溪叹气:“罢了,我将琴撤走。就说你落了水丢失了点记忆不会弹了。”
穆长萦给桃溪竖起大拇指。倒不是感叹桃溪的聪明,而是喜欢桃溪的善解人意。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姑娘!
“我还有个问题。”穆长萦收起桃溪写的纸张,问道:“柳小姐与东宫是什么关系?”
一提起东宫那位,桃溪的脸色瞬间就变的不好看。她轻哼一声说:“东宫的那位才是最让人失望的。”
穆长萦对东宫的那位充满了好奇,还没得及听到桃溪说出什么事情来就听到外面传来莫久臣回来的消息。
莫久臣这次是要拿柳壬兴师问罪,就算是柳家父女再不和,穆长萦也没有打算真就当个局外人。以前的她看到莫久臣还有点害怕,这次她可不怕,她有桃溪她怕谁!于是,穆长萦走出房门。
刚走出朱雀榭的院子迎面就看到莫久臣从主院出来。莫久臣看了她一眼,让她跟自己过来。
来到前厅,穆长萦轻咳了一声,学习大家闺秀的样子慢慢走过来轻轻坐在一侧。
“······”桃溪发誓,她从来没有教过穆长萦用这么做作的方式去装扮自家小姐。
莫久臣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穆长萦,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另一侧的南旧亭:“汇报给王妃吧。”
汇报?她有什么可汇报的?
穆长萦不知道莫久臣打什么主意,微笑着看向南旧亭。
“······”桃溪再次发誓,她从来没有教过穆长萦用这么浮夸的笑容去面对煦王的心腹侍卫。
南旧亭莫名感觉到一股冷汗划过,老老实实的汇报道:“鸿胪寺大火案已经查清,根本原因是因为院子引火不当导致失火。鸿胪寺卿柳大人因此被查办。”
只是因为引火才会失火?穆长萦才不信这种鬼话!如果只是普通失火,难道门窗还会被锁死?如果只是不小心的失火,能将十多个精锐将士一举烧死?拉柳壬出来做垫背,不是为了应付莫帝,就是莫久臣是查到很多更深甚至不能动的人。
“哦。”穆长萦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莫久臣双腿交叠,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椅背,转着拇指上的象牙扳指问道:“你就不好奇,本王会如何处置柳壬?”
穆长萦牢记桃溪对自己的解释,既然柳扶月与她的父亲不和,那她就没必要表现的十分担心:“这是公事,王爷自有章程来处理。我乃一介妇人知道了也没有用啊。”
没错,穆长萦。这种大度、公私分明的的模样才是柳扶月该有的。
桃溪深深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莫久臣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僵直坐着的女人,转换话锋:“鸿胪寺大火烧死了本王的艺羽夫人,柳壬作为鸿胪寺卿对于这种意外难辞其咎。王妃既是本王正妃又是柳壬的女儿,是应该代替本王写封信去吉地,给穆章一个交待。”
“我?”穆长萦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烦躁的心情,她父亲连她的尸骨都不要了,她还要去写字里行间满是可惜的信件,她才不要。
莫久臣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桌面:“对,就是你。”
穆长萦说:“敢问王爷,穆家小姐的尸骨何在?”
“自有本王安置的地方。”
“监尉司?”穆长萦除了这个地方实在想不到莫久臣还能将尸体放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