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煮茶的炭火已经渐渐熄灭,莫久臣没有任何心情与莫声文和穆之昭在这闲聊。最后说:“太子想用大理寺查案尽管查便是,受伤的人煦王府的侍女,本王和本王的王妃自当全力配合。”
“至于穆少将军,本王会给你特殊关照,什么时候得空什么时候就可去接穆家小姐回去,顺便告诉穆章,本王对是看在死去的穆长萦份上所以才没有对穆章的野心斤斤计较。如果说他认为仅靠一具尸体就能够攀的上煦王府的亲戚,就让他少打这个算盘。一个穆长萦都不如你送来的百匹战马来的重要。”莫久臣起身,准备离开茶室,就听到身后有人传来声音。
“莫久臣!”穆之昭双手抵在茶桌,低着头黑着脸,低声吼道:“不准你贬低阿萦。”
阿萦在他心里是无价,任何人和物都比不上她,百匹战马怎么看可能抵得上阿萦?
莫久臣轻哼一声,头也不回道:“王妃,与本王回去。旧亭,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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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神使鬼差的听莫久臣的话站起来,跟着他离开的。按道理,莫久臣警告之昭哥哥的时候十分轻蔑,形容自己不如战马的时候充满不屑,这种态度她应该很生气的才是。放在以前,她是要与莫久臣辩解几分的。可是刚刚,她不仅战力全无,更是毫无起意。
难道真的就是如莫久臣说的那般,父亲对自己死因的不重视,对尸体的不在乎,以及穆家人想用自己的死去高攀煦王府的行径就那么耻辱?耻辱到穆长萦都没有底气与莫久臣争论?
在之昭哥哥心里,她肯定是比世上的一切都珍贵。可是,这里是华京,之昭哥哥面对的是权臣莫久臣,在莫久臣心里自己可不是比不上可以上阵杀敌的战马!
哎,好烦。
“啊。”穆长萦三心二意跟在后面,突然感觉自己撞到一堵墙,撞的头疼。她揉揉脑袋才发现一直走在前面的莫久臣突然转身过来,自己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上。
“还要跟着?”
莫久臣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这头狮子。
穆长萦抬头看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跟着他到了他的书房门口,那种危险的地方还是不去为妙。她干笑:“哈哈哈,我回去看看桃溪。”
说完,穆长萦不顾脑袋上的痛,提着裙子一溜烟的从墙角小门跑回朱雀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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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臣回去书房,想着千万不能让莫声文将大理寺的案件办成,所以立刻叫南旧亭去请华当宁和徐源时。
华当宁正在午睡,被叫醒后,气冲冲的提着扇子就过来了,他倒要看看如果不是紧急的事,他绝对要赖在煦王府不走了。
徐源时正在和夫人在院子洗衣服,被叫来后,气鼓鼓的抱着手臂想要再三强调,任何人都不准找正在和夫人在一起的他!
可是当他们听到太子和大理寺要将郡主纵马上升到案件的时候,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其实莫久臣的目的很简单。鲁朝继任正在谋求与周边国家的友好相处,便采用了最传统的拉拢关系的方法,联姻和亲。莫久臣与鲁朝的关系向来一般,他不喜欢鲁朝的皇室德行,一直都是敬而远之。可是这位新君实在是很厉害,能够从不受用的皇子成为细作又转身入朝跃上继承人后成为皇帝,这样的人相处的好必然是把利器,相处的不好说不定就会是未来的敌人。
为了解决这个潜在的敌人。莫久臣与莫帝说起这个人,最后决定既然鲁朝要和亲,他们便送上和亲女子,只是在选和亲女子上犯了难。鲁朝皇室个个都是疯子,莫帝无论送哪个女儿去都是心疼不已,最后还是莫久臣提出让莫念珠联姻。一来莫念珠符合联姻条件,二来她并非莫帝亲生还能舍得一些,三来莫念珠的家族周氏女周来柔成为内定的太子妃,宫内留不得另一个周家的女儿。所以莫念珠成为不二人选。
不过,真实的情况只有华当宁和徐源时最清楚。那是因为莫念珠不顾伦理的百般对莫久臣示好,莫久臣烦着呢。其次便是莫念珠对煦王妃的三番四次的挑衅,尤其是练马场当着他的面纵马伤人,这可是碰到莫久臣任其胡闹的底线。在莫久臣眼中,柳扶月再不喜欢依旧是煦王府的脸面,谁也不能践踏。
所以,华当宁和徐源时对大理寺插手这件事同样感觉到难办。一旦莫念珠被大理寺断了案,身上有污点的念珠郡主可就做不了联姻,他们的计划的一切全都是泡影。
华当宁摇着扇子说:“我不明白。陛下已经答应用念珠郡主联姻,为何准许大理寺审案?”
“很简单。先斩后奏。”徐源时双手托着下巴:“自从煦王妃求雨成功之后,陛下现在非常信顺其自然的天命。认为先求才有雨是天命法则,所以大理寺先受案后请奏属于天意。”
华当宁扯了扯嘴角:“你信那场大雨是煦王妃求来的?”
“咱们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信。”徐源时说:“按照陛下现在的行事,想来陛下觉得他的大理寺卿是天意之选,那么案件落在顾大人的手里就是天意对他的认可。人为的劝说陛下将郡主和亲远远不如天意让郡主摊上案子呦。”
华当宁感觉到滑稽:“也就陛下信奉天意吧。”
“不对。”徐源时为自己的学术正名:“天意是有规律可循的,人为可以改变天意,但不能不信天意的存在。普天之下信奉天意的不少,你可以不认同这种村在,但不能抹杀一切信仰。”
华当宁说:“那寺庙门口那些算长寿算姻缘的江湖术士,以天意之名做骗子,你怎么说?”
“那就是骗子,别污了我们这潭净水。”徐源时不与道不同的人争论。
“骗子才是——等一下!”华当宁灵光乍现:“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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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朱雀榭的穆长萦去到桃溪的房间,与她聊了会儿今天在茶室的风风雨雨,又监督大夫给桃溪换药,嘱咐府里的下人在院子认真的熬药,最后到厨房给桃溪要了一份营养的晚饭,又陪她聊了一会儿,才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不着,心里琢磨该怎么做自己的计划。想着想着,起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