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萦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随着莫久臣在夜里采用步行的方式从监尉司回去王府。
南旧亭办事回监尉司向自家王爷回禀,穆长萦将他回禀的话听得清楚,无非就是说通了柳盈月并且准备好了大臣明日的上奏。所有的安排都按照莫久臣心中所想顺利的进行着。穆长萦总是无意间叹气,想自己的计划再次落空又被莫久臣借题发挥,并且发挥的不错,她就感叹,有些东西真是天生的差距啊。
“啊!”穆长萦低头走突然撞到什么,她一抬头才发现撞在了莫久臣的胸前,她揉了揉脑袋,满怀怨气的说:“你停下了告诉我一声啊,我这只是撞头,万一钗扎进我的脑袋里怎么办?”
说着穆长萦将头顶那只宝石金钗拿了下来。
今天好不容易可以见识见识监尉司,穆长萦特意让桃溪准备了最奢华的金钗和最华丽的便服,甚至美美的化了一个妆,来给自己增加底气。现在亥时已过,经过一个晚上听到那么多跌破底线的话,不仅妆早就花了,现在心情也没有那时候好了。
莫久臣皱眉冷语道:“是你在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怪得了本王?”
“······”穆长萦理亏但是要强撑着意志:“你倒是——倒是出个声音啊。”
“到了这里,需要本王出声音?”
穆长萦抬头,接着今晚满月的月光看清楚了匾额上的三个大字“煦王府”。
“嘻嘻嘻。”穆长萦的意志说崩塌就崩塌,她伸手扯住莫久臣的衣袖,笑着;“王爷,别那么较真嘛,我就是一时晃了神,你别生气啊。”
莫久臣才懒得与“柳扶月”生这种小气,他抽出袖子,转身直接回去王府。
穆长萦慌了。这家伙别是真生气了吧,刚才监尉司回来的她可还没有缓过来监尉司的手段,别一会儿南旧亭就穿着夜行服拿着剑就去朱雀榭堵她了,她还不想受威胁。
“唉——王爷——等等我。”穆长萦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跟上。
“王爷——”穆长萦跟不上莫久臣的大长腿。
“王爷——”穆长萦面前追到前厅院子。
“王爷——”穆长萦快步跟上到主院:“夫君——”
“夫君啊——”穆长萦看见莫久臣停在了主院的门口,以为他终于停下来等自己,立马跟上去:“夫君,你听我——”
院子里四盏灯笼灯火通明,穆长萦从莫久臣的身后探出脑袋,看到了稍显局促的丁午和完全不知所措的桃溪都站在院子里,同样还有两位她不认识的姑娘。
黄衣女子站在最中央,眼睛里只有穆长萦身前的人,她的目光含情,就算是在灯火之下也能看到里面的流动。
另一位青衣姑娘看穿着打扮和年纪应该是这位黄衣女子的侍女,但是衣着和模样皆不俗,想来也是位大户人家的丫鬟。
穆长萦抬头看向莫久臣,有那么一瞬她看见了莫久臣眼中诧异,也只是那么一瞬之后,他的眼底又变的深不可测,看不清他的表情。
“额——”穆长萦从莫久臣的身后站出来,场面突然尴尬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夫——王爷——”
穆长萦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说话的时候会如此受到压迫,有口难言。
“久臣。”
穆长萦怔住。久臣?那个黄衣女子直接称呼莫久臣为久臣?
黄衣女子的眼中只有莫久臣,她微笑着仿佛夜里的凉风,沁人心脾:“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穆长萦懵了。好久不见?她和莫久臣认识?
莫久臣阴暗的眸子下张开嘴巴:“你先回去。”
穆长萦愣住。回去?莫久臣让她回哪?
“我说的是你。”莫久臣又说一句。
穆长萦沉思。莫久臣他到底——等一下——什么?
穆长萦抬头对上莫久臣的眼神,领悟到了精髓,是莫久臣让自己先回去。
冒失了,太冒失了。
桃溪走过来接王妃:“王妃,先回去吧。”
穆长萦都快感动哭了,这个时候也就小桃溪不会让自己这么尴尬。她对莫久臣点了一下头:“我先回去了。”
莫久臣点头算是默认。
穆长萦拉着桃溪转身就走,刚走出主院就停在原地,一脸无辜的看着桃溪:“院子里明明有门,我为什么要绕这个远?”
桃溪摊手:“我也不知道。”
穆长萦回到朱雀榭匆匆洗漱后就躺在床上,她觉得是一定是自己半夜喝了很多莫久臣煮的茶所以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可是脑海里一直都是院子里黄衣女子的身影。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可是从她的表情和莫久臣的反应来看,他们之间绝对有耐人寻味的故事。
不过——
穆长萦满眼的喜欢。那个姑娘好漂亮啊,好高啊,好瘦啊,声音好好听,仪态好端正,身上的气质高雅又淡泊,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她吧。她和莫久臣相望的那个场景,穆长萦只能想到一个词,般配。
“呸呸呸!”穆长萦猛地坐起来。自己在想什么,什么般配不般配的,她一定是脑子糊掉了才想着给莫久臣找般配。他莫久臣还需要她给找般配的人?简直荒唐!
穆长萦重新躺下来,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可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错综复杂的感觉。总之,肯定是喝茶喝多了。
次日,穆长萦一早就趴在角门门口,耳朵贴着门去听隔壁的动静。
桃溪走过去,学着与王妃面对面贴着角门,刚看到王妃就被吓了一跳。这巨大的一对黑眼圈应该不是没有睡好,而是没睡吧。
“王妃,你的眼睛。”
“很大吧。”穆长萦站直身子开始叹气:“整整一夜我都没睡,就是睡不着。”
穆长萦试了无数个办法就是一点睡意都没有,都怪那一杯杯的茶。
桃溪看了一眼紧闭的角门,说:“王妃莫不是为了昨日那位小姐?”
穆长萦极力否认:“才不是。”
她向落秋亭的方向走,说:“昨天不是去了监尉司了嘛,你是不知道监尉司威胁人的手段真是相当可怕,我应该是被吓到了。”
桃溪跟着她说:“有王爷在,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