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萦偷偷着指着外面:“冯氏和穆初蓝就不怕你。”
“为何?”
“你想呀,她们居然敢在夜宴上对你示好,不就是为了让你认识穆初蓝嘛。”穆长萦越想越气,坐直身体双手叉腰哼声道:“她当我是死的,当我面还敢勾引你!”
莫久臣微愣,随后呵呵笑出声来:“你这么关心她勾引本王?”
穆长萦的眼睛里都是杀气:“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岂容旁人妄想!”
是她的吗?
莫久臣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是别人的。在他的意识里,他的东西才是不能被别人垂涎的,哪里想过有一天,自己成为了眼前小姑娘的私有物?
他是她的?
莫久臣哑然失笑。新鲜,真新鲜。
“你明明那么可怕,怎么安排一下你?柳家是,穆家也是——”穆长萦又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最后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莫久臣手指摸着她的耳垂。如果她不是喝醉,还能说出刚才那句话吗?算了。就当作是她的心里话吧。
他会任人安排?他的小王妃呀,还是嫩了些。
莫久臣将熟睡的“柳扶月”抱起,经过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桃溪端着醒酒汤过来。桃溪看到王妃在王爷怀里已经睡着,又看向王爷“不需要醒酒汤”的眼神,默默退出去。
莫久臣将人放在床上,想了想还是帮她解了厚重的外袍,盖好被子。眼睛随意一瞟,看着床上有个眼熟的垫子。
他又笑出了声。
这个垫子真是得她的心,走哪带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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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萦伸着懒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辰时。
一路上舟车劳顿再加上昨夜喝了点酒,穆长萦这个时间醒来无伤大雅。她习惯摸着旁边,发现又是冰冷的空位,略微失望,翻身想继续睡。
突然,她意识到很严重的问题,立刻睁开眼睛。
这里是穆家,穆初蓝还对莫久臣虎视眈眈呢,她不能让穆初蓝得逞。
穆长萦迅速清醒起身,想要出去却怔在门口,她咬着牙打开门喊:“小桃溪,帮我梳妆。”
千万不能输了阵势。
要不是最端庄的衣袍要在之昭哥哥的大婚现场穿,穆长萦都想直接掏出来立马换上给冯氏和穆初蓝母亲个下马威。
不过今天这身也不差。深紫色的金边暗绣长衫长裙,正好能与莫久臣平日私服配上。更何况这些衣服可都是宫里的手艺,远比吉地最好的制衣店要华贵的多。
回想以前。因为穆长萦不爱打扮,没少在爱打扮的穆初蓝面前失了面子。这次可不一样了,一年前的丢的所有场子,今天都要拿回来。
桃溪给王妃挽了个单螺发髻,简单又不失庄重。她太清楚铜镜里的王妃气汹汹的样子,拿出这次随行中最贵重的宝石金钗插于发髻中。
鼓励王妃说:“王妃!你现在就去艳压群芳!”
穆长萦给了桃溪一个“必须如此”的眼神,带着桃溪走出房门。
穆长萦和莫久臣住的是西苑客房,整个院子都是留给他们的。穆长萦知道,西苑客房其实距离前厅较远,还要途径穆初蓝的雅居。也不知道冯氏是故意安排的。
还是故意安排的!
后日便是穆之昭的大婚之日。
将军府里喜气洋洋,红绸红灯笼都已经挂好。
穆长萦看着将军府的下人经过,他们的手里是喜烛,喜被,喜盆,喜秤。红色的欢喜的物件被源源不断的送进不远处的东苑。可见穆章是多么注重穆之昭这场婚事,连将军府最为重要的东苑都给他做新房。
要知道,即便是穆长萦这位将军府嫡女也要和母亲住在东苑雅居,哪里能住那么宽敞的院子。
虽然父亲对自己不好,但是对之昭哥哥俨然是已经超过养父的关爱,将其当作亲生儿子来爱护了。
“煦王妃。”
穆长萦闻声过去,瞧见是粉衣的穆初蓝。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可爱的呢。可惜莫久臣不喜欢。
穆长萦称她:“穆二小姐。”
穆初蓝脸上的笑容一僵。
穆二小姐,穆二小姐。这个称呼一直跟随她十六年,只要提到她就说她是将军府庶女,即便她再优秀终究要低她那死了姐姐一头。
现在她好不容易快要拜托这个称谓,又被煦王妃提起,她怎会甘心。
可是,她是煦王妃,她怎么能发怒!
穆初蓝不情愿的微笑:“王妃这是去哪?可曾用过膳食?”
穆长萦随意哦了一声:“找王爷。他会陪我吃饭。”
“王爷在前厅,我带你过去吧。”
穆长萦与桃溪相视一眼,忍着笑点头:“好。”
一路上,穆初蓝都与穆长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后者都是哼哈的答应,明显的没有耐心。接收不到回应之后,穆初蓝索性也不说了,以免找不快。
穆长萦来到前厅,正好看到莫久臣和南旧亭走出来,她下意识喊:“王——”
一想到旁边是穆初蓝,她又立刻笑着转换声音道:“夫君。”
这一声夫君叫的。
别人不知道,桃溪和南旧亭可是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莫久臣看见不远处的穆初蓝便知道“柳扶月”这声夫君是在宣誓主权呢。他很乐意看到王妃为自己这般,决定这几日还是配合她。
穆长萦端庄的走到莫久臣面前,仰头委屈道:“一早上做什么去了?也不等我,我还饿着呢。”
莫久臣低眸就看见她的发髻上插着宝石玉钗,想来为了宣誓主权做的努力。
“早上穆大人相请,本王便过来。”
穆长萦看了一眼父亲,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出去闲逛不带我了呢。”
“闲逛就不了,不过一会旧亭出门。你想出去吗?可是让他保护你。”莫久臣抬手,熟练的帮她整理衣领处的披风。
这一幕刺痛了穆初蓝的双眼。
穆长萦可是不觉得将军府有什么好去的,从小到大她都去腻了。她想了想看向父亲说:“有一个地方还想请穆大人带路。”
穆章一听这里还有他的事,马上迎合:“煦王妃想去哪?”
“我想看看艺羽夫人的安葬之地。”
穆长萦说完,在场的除了桃溪,皆是一愣。
穆长萦继续说:“穆家嫡女是赐婚给煦王府的艺羽夫人。我既到此,若是不看望,于情于理多不合适。”
穆章面露难色,但也不得不回答说:“小女的尸身葬在定远军后山,山上遥远道路泥泞,不适合攀爬。”
“无妨。”穆长萦就要看看自己的墓碑会葬在哪里。
穆章想了想,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好。下官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