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凡眼眶一红，他没有忽略林洛小腹处血迹斑斑的衣衫和自己手掌上的鲜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究竟是做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所有细节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还好自己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否则……

没有否则。

这就是他给自己的答案，如果杀死林洛的人真的是他自己，他会崩溃，这是毫无争议的事实。

“对不起……对不起……”李不凡说话时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一时之间只能对林洛说出这么一句话，后者眼中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因为他完全能理解李不凡现在的心情，当初冉冥牺牲自己的时候他十分悲痛，但他的悲痛连李不凡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冉冥毕竟是李不凡最亲近的人，而且冉冥还是为了救他才选择牺牲自己，林洛只是想一想这个事实都会觉得心里发堵喘不上气来，更不用说李不凡了。

他欣喜地看着此时如一个孩子般无助的李不凡，柔声说道：“我们两个之间还需要对不起这三个字吗，你现在是有了王级实力，算得上是亡灵当中的大人，而且我记忆当中的李不凡，可不是现在这种模样。”李不凡虽然大大咧咧，但林洛知道他绝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他不会对李不凡说类似于“逝者如斯夫”之类的话，他也相信这些话即便自己不说，李不凡也完全可以明白。

他愣愣地看着林洛，眼泪险些滴落下来，看到林洛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和疲惫，他有些慌神地说：“我扶你去休息……”他没有想过为林洛治疗，先不说他自己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在夜灵面前说治疗，哪怕是这世上最先进的治疗技术，也远远比不上冥气的自愈能力。

这一次林洛没有说话，小腹处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住了血液的流动，但因为李不凡先前下手实在是太重了一些，伤口的愈合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他只是刚一移动，伤口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连忙咬紧牙关，开玩笑般说道：“你这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他原本想说等到李不凡以后面对敌人的时候也不要有任何留情，但这话听在李不凡耳中却完全变了味道，他神色黯然，更加小心地扶着林洛，低声说道：“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最亲近的人，以后谁要想伤害到你，必须先蹋过我的尸体！”

他说话时的声音虽然低微，但其中却尽是坚定的语气，林洛心头一暖，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李不凡的肩膀。

你会用生命来保护我，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