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梁姣絮放下戒备心睡了过去。
沈微生睁开双目,在黑夜中摸索着下床,替她捻好被角,这才兀自离开房间。
牢狱中。
沈微生安插在苍木山的内应林舒抬起头,看向走廊里那抹白色的衣袂,知道是沈微生来了,诧异道:“家主,你不是跟梁小娘在一起吗?”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有篝火燃烧,林舒的声音颇为空灵。
沈微生不悦的蹙眉看他。
林舒爽朗的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家主为何这么晚到此,何嘉煜一旦开口,我们会禀报的。”
言外之意,你该春宵一刻值千金和梁小娘做些什么。
沈微生瞥了他一眼,寒冷至极。
他最信任的三个侍卫中,就林舒就会察言观色,没个正形,怎么说都不听。
如今,林舒更是看出了这其中的名堂,眼神里带着姨夫笑,时不时的扫一眼沈微生。
看的沈微生浑身发毛。
“家主,你还在怀疑梁氏吗?她被刺伤是真,不会水也是众人皆知,你是不是多心了?”
林舒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正在为梁氏开脱。
梁氏在府中做的丑事,林舒也略有耳闻,不禁蹙眉,厌恶从骨子里出来。
“给苏晚开膛破肚,让陆酌指名道姓的选择她,还有你?”
“她做的事可没有一件是无用功啊。”
“不蹊跷吗?”
沈微生神色一变,语气颇为语重心长。
林舒展了展眉,怡然自得说:“属下觉得你多虑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沈微生警告他。
林舒墨色的双眸微沉,显然是有了杀意。
“那属下把她办了?解了家主的愁!”
掷地有声,像是立军令状似的。
沈微生怔住,审视他,最终冷冷地吐出一口浊气。
“很好,动了梁氏,我让你滚下去跟苍木山的弟兄们打牌。”
林舒蹙眉看着阴晴不定的沈微生,最终闭了嘴。
从前可没见过家主为了什么人这般良苦用心。
这个梁氏啊,定是让家主动心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沈微生负手而立,横眉竖眼底命令着。
何嘉煜全身多处骨折,舌头也有被咬破的痕迹,衣衫褴褛,映衬着的却是皮肤的鞭痕。
每一下都狰狞可怖。
可就算是被打成这个样子,何嘉煜还是没松口。
看来是个忠心为主的家伙。
沈微生站在他的不远处,篝火的照耀下,菱角分明的俊脸上带着冰雪般的冷意。
以及,轻蔑的笑。
何嘉煜整个人都变得暴怒起来,像个雄狮要弹跳起来,却被林舒反手压在地上,腿被打弯。
咣当——
径直跪在沈微生的面前,连仅剩下的自尊都消失殆尽。
何嘉煜喘着粗气,铁血的脸上带着屈辱与不堪。
“姓沈的,有本事杀了我!”
“还知道反抗?那就继续上刑,让他清醒清醒,正好我要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找来椅子,沈微生坐了下来。
好戏才刚刚开始。
林舒走到刑台上,双手像是解放般的过了一遍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