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这些绮思,梁姣絮从榻上下来,与沈微生擦肩而过,心无旁骛的坐在了铜镜面前。
尽管知道自己嘴上的伤不是很好看,但透过铜镜望去的时候,梁姣絮心头还是一惊。
沈微生沉下头,她的所有举动都无法逃离自己的观察之中,眸色冷凝,只是冷哼一声。
梁姣絮坐在那头,内心毫无波澜。
沈微生对自己的防备之心一直存在,不管梁姣絮做什么。
也许,沈微生觉得她这个举动矫情吧!
最终,梁姣絮不在顾及他的目光,将桌上的药涂在自己的伤口之上。
每一下都小心翼翼,冰凉的药体落在肌肤上还是伴着嘶嘶的痛感。
沈微生越想越恼火,心中更是有种想把梁姣絮挫骨扬灰的意思。
这些情愫,只是在一瞬间滑过,沈微生怔愣片刻,冷嗤:“洞里的蛇都比不及你的心冷,有些人就是捂不化的冰。”
梁姣絮腰杆挺的笔直,透过铜镜对上沈微生那杀人似的眸光岂会没有感觉?
梁姣絮不指望沈微生能对她有好感,只是轻纱遮面。
探究着沈微生这话里的语气,梁姣絮觉得很疑惑。
但她始终,不想去窥探他的内心。
梁姣絮已经攒够了失望,不想在自取其辱!
站了起来,梁姣絮沉吟片刻,看着沈微生这才道:“据我所知,想要去牢中查看吴老妪,是需要腰牌的。”
“但腰牌只有沈家四院的家主才有,能给我吗?”
“我需要询问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梁姣絮不是愚钝之人,明白怎样才能走捷径。
但想法落空,梁姣絮也释然。
一低一高的两人对视,梁姣絮将一切都看的云淡风轻。
那样子,一刻都不愿意和沈微生多待似的。
沈微生也把梁姣絮说的话记在心里,眸色未变,但语气却带着浓浓的冷与厌:“收拾你的东西,立马,滚!”
梁姣絮心里琢磨着这个背后之人,为什么总能在他们之前,将一切都布置的如此百密无一疏?
“这不仅仅是我的事,也是你的事!”
“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你也亦然!”
梁姣絮垂下眸子,忍着满肚子的委屈,走到门口,心里掀起一丝涟漪,摒弃杂念:“还有,孩子也是你的,对她,好点。”
走出房间,感受着迎面吹过来的风,足矣掀起梁姣絮额前的碎发,遮盖住她眼角的余光。
面纱随风而起,又紧贴面颊,梁姣絮倒吸一口凉气。
缓缓地闭上眼睛,站在风中,感受着凉意兜着自己的衣袖,心里也染上了几分萧瑟。
她为什么要开那个口?
或许是因为他有意无意的拿着软帕给自己擦汗的时候,她以为…
呵,所以只是梁姣絮以为!
枝繁叶茂的树干沙沙作响,遮盖阳光,只落下冷色调的光感。
梁姣絮的两侧脸颊都分别被阳光覆盖,一边是温柔的阳光,一边则是冷沉黯淡。
为今之计还有什么比让老太公清醒来的更快的呢。
时间不等人啊。
梁姣絮朝着陵北院的方向去了。
每一步都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