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阵惊呼,四个匠工吓得惊慌失措,都双手抱着头,不敢出声。
梁姣絮实在是看不出到底是谁想要徐知爻的命。
梁姣絮神色平静,抬头看了一眼徐知爻一眼,这家伙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事态已经发展到了梁姣絮想要的结果,她不介意迎难而上:“徐大人,不就是血嘛!谁的不一样,用我的就是。”
梁姣絮缓缓地抽过徐离手中的匕首,一只手握着,沉狠地用力,在手腕上留下一道口子,殷红的血如盛开的雪薇,蜿蜒成条索状,顺着衣袖的边缘流下,淋漓不尽的滴在光洁的地板上。
此时,绞丝镯在衣袖里发着光,那一起一伏的灼热,让梁姣絮有种心安的感觉。
梁姣絮擎着胳膊,声音中满是刻薄,眼睛带着阴狠的黠光:“若不想你家大人死相难看,最好过来盛着便是。”
梁姣絮明艳动人,只是漫不经心的冷笑一声,没在说话。
冷意在所有人的心头略过,竟隐隐不安起来。
徐离想抽回匕首,可是却总是有阻力一般。
梁姣絮扬唇冷笑,竟不想在反驳什么。
徐知爻颇有七窍生烟之势,挑了挑眉,靠近梁姣絮,语气犀利:“怕我剁了你的手,先下手为强?在我这演苦肉计,那你就该直接自戕。”
梁姣絮就站在原地,挑了挑黛眉,任由徐知爻攥着她的手腕,任何力气都使不出来。
把匕首抽了出来,徐知爻随便丢掉,这才拿着东西给梁姣絮包扎。
她的那双手微微曲着,无骨无力,徐知爻边缠边说:“难民闹到我这,他们就没有活头了,苟延残喘的机会也没有了。更何况是他们在聚众闹事,我身为督工,有理由先斩后奏,杀之而后快。”
徐知爻阴阳怪气,接着又提醒梁姣絮一句:“何况跟在我身边的你,还是朝廷命官首辅家眷。”
包扎利索后,徐知爻才放开了梁姣絮,对徐离道:“带着梁小娘去看看,我们如何”安抚”硬了翅膀的鸟,她最擅长蛊惑人心,说不定我会手下留情。”
梁姣絮也不跟他卖关子:“拿我当枪使很顺手吧。”
徐知爻眼底尽是寒凉:“耍个小聪明,靠着点小运气,梁姣絮你就以为自己得手了?凡事谋定而后动。你可比沈微生差远了。”
徐知爻转头就走,却眯起狭长的眸子,笑道:“徐离,跟着她。”
接着,梁姣絮被带到了库房的一处河流,被徐离擒着游了好久,才全身湿透的看到外面的太阳。
徐知爻要梁姣絮看他安抚是假,让自己亲眼看他杀人以儆效尤才是真。
而此时,徐知爻已经换了一身白衣,发梢有水痕划过,五官周正,更是怡然自得给脚边的黑猫洒食。
徐知爻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梁姣絮,手指一顿,嘴角划过冷漠的弧度。
梁姣絮瞬时就想通了,她致使库房漏水,定是形成了水泊,加之白蚁路过后定会形成洞穴。
所幸当时情况紧急,徐知爻没有细微的一探究竟,不然她所做的一切终将暴露。
原来那个时候徐知爻才会用黄金万两稳住守卫,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徐离找到出口。
接下来,徐知爻势必要开始羞辱自己了。
梁姣絮皱着眉,继续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这群难民里头肯定会有匠工的人,他们打算在合适的时机里应外合。
不过自己都了然于心的事情,徐知爻定也是想到了。
她与沈微生如今身体相通,刚才割破手腕,得赶紧速战速决,在他赶来之前解决这一切。
梁姣絮目光往人群中望去,直到寻到一个熟悉的目光,这才启唇道:“大人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我帮你揪出要你命的人。你帮我救置难民。你有好名声,我也不算白计划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