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顾鸾凝身娇体弱,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狠辣。
她慢慢地抬起头,如毒蛇一般的盯着沈微生:“梁姣絮你曾经说,会断了我的活路,你果然说到做到,你即将为人母,却狠毒至此,我诅咒你的孩子胎死腹中!”
沈微生无动于衷。
梁姣絮却脸色煞白,指尖都在颤抖。
实在是这句话太刺耳,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
荭玉见状只是低下头痛哭:“小姐,你都死到临头了,就不能说句软话,荭玉已经没了爹爹,好歹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只有你了…”
“你闭嘴!”顾鸾凝觉得荒唐,她都那么过分了,荭玉怎么可能还站在自己的身边,她笃定荭玉是别有用心:“事到如今,你何必假惺惺的,你能活到今日,难道不是因为我顶替了你的身份吗?要不然凭你那蠢钝如猪的脑子,你真以为自己能玩的过顾家那群豺狼野兽?早就被他们吃抹干净了。”
梁姣絮听到这些话,首先看了一眼荭玉。
她本该有自己的璀璨人生,却被人冒名顶替了这十几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知道了真相,却还是义无反顾。
梁姣絮的理解便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荭玉习惯了顾鸾凝的陪伴,所以便是这样的场景也甘之如饴。
真是可怜又可悲,这样的人真的不值得同情。
顾鸾凝露出绝幻般的笑颜,如在雾中的花,愈发看不清前进的路,真叫人觉得凄美之极。
“还有你们,身居高位又如何?其实还没有我坦诚呢!”
顾鸾凝看向颜如澈:“太子殿下,你难道心里就没有怨恨吗?你敢说你不想杀了那个人?不想坐在那个位子上嘛,只是你这辈子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反抗,你注定永远都保护不了任何人,你妹妹就是个悲剧!”
转头,看向沈微生,顾鸾凝笑得格外灿烂:“阿生你呢,当初都能把挚爱认错,你和梁姣絮能走远吗?”
“还有你们,不过都是道貌岸然之辈,随波逐流,阿谀奉承,都是一些白旭之流!”
颜如澈负手而立,初春的风吹在他清冷不见一丝瑕疵的脸上,愣是没什么反应。
梁姣絮示意沈微生不必跟顾鸾凝动怒,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顾鸾凝之所以说这些,不过是给自己壮胆,想让自己坦然的面对死亡,确切的来说,她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生命走向了尽头。
她不能接受,那些偷来的万众瞩目,竟然是用生命做代价。
只是那一瞬间,顾鸾凝笑了,笑得像一朵开到极致的红玫瑰,很快就窥探到那股腐烂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挣脱随军冲向沈微生。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加上沈微生有孕,身体不便,根本是避无可避。
顾鸾凝如旋风般将尖锐的指甲划过沈微生的脖子上,眼前却忽然多出了个肩膀。
苏晚面不改色,一袭长衫随风而起,挡在了沈微生的跟前。
他没拔剑,只是用身体去挡。
脖颈儿被顾鸾凝剜出来血,染透衣领。
还没等沈微生回神,苏晚已经拂衣跪地,沉声道:“求梁小娘留她一条命。”
顾鸾凝抬头睥睨着苏晚那副比狗还低姿态,当真是恶心死了:“滚,我还不需要你的怜悯。”
太可笑了,顾鸾凝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经历爱着的人不爱她,不爱的人却一直在死缠烂打她。
顾鸾凝就是不想看见苏晚一副为了她不要命的样子。
苏晚越是这样,她便觉得自己很脏很脏…
她可以不爱别人,别人也可以不爱她。
但是招惹了自己,却弃之敝履!
绝不可能。
沈微生恨铁不成钢,一脚踹开了苏晚:“愚蠢。”
苏晚倒地的那瞬间,似乎看到顾鸾凝往旁边扫了一眼,随即将视线定在了自己腰间的佩剑,表情十分狠辣。
“别!”苏晚大喝一声。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顾鸾凝已经弯身抽出他的佩剑,朝着和沈微生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个方向立着的是连衫颜。
梁邵言本来就是看热闹的,正打算鼓掌来着。
却没想到,眼前忽然冒出来个疯子。
定睛一看,我靠,这就是冲着他来的。
此刻,梁邵言与顾鸾凝对视。
只见顾鸾凝眼底骤然生出一股死意。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所有人好过。”
“如果必须一命换一命,那我顾鸾凝就算是下地狱,也要带走所有人。”
一瞬间血花四溅,顾鸾凝手中的长剑直接刺穿连邵言。
那一剑几乎是直刺心尖。
梁邵言几乎是跌跌撞撞的骂了句娘,这才带着剑往后退去。
林舒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连颜如澈也惊了一下。
林舒想都没想就跑了过去。
顾鸾凝不允许任何人阻止她这极端的做法。
她打算再给连衫颜补一刀。
却被林舒一脚踹的人仰马翻,剑飞出去老远。
梁邵言噗呲吐了一口血,像是被撕碎的棉花团一般倒在林舒的怀里。
梁邵言朝林舒萃了一口带血的唾液,含糊不清道:“艹,老子不特么跟男的…”
林舒一掌压在她的胸口上,为他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