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湾的人早就听说这沈微生是雎朝沈府的嫡子,十几岁就已经在战场上经历生与死,在后来就是他父亲沈之巍因病退出朝廷,在家颐养天年。
而至此之后,这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便都与他有关。
要不然虞钦也不会千辛万苦的将他掳来,甚至想要用三寸不烂之舌,将他劝服。
杀之灭口是万难之下的选择,现在还没到这一步,便只能竭尽全力去啃这块没熟透的骨头。
哪怕将牙齿崩掉,也只能就着血吞下去。
此刻,三只耳与梁姣絮只有一墙之隔,透着窗户,隐隐能看见他眉目之间的阴沉似乎已经达到极点。
干笑了两声,三只耳已经将粗粝的手掌从沈微生的肩膀上拿了下来,轻嗅一下。
女子的体香本就已经足够让人心旷神怡了。
更何况是这样的孕妇,有种成熟的味道在指尖挥散不掉。
三只耳止步于此,慢条斯理道:“沈首辅何必跟自己的命过不去,这过惯了清贫日子的兄弟们三天不吃饭都会受不了。你这雎朝阁老却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跟我们僵持到底。我们很佩服。但再怎么样你也只是两条腿的人,你还能熬多久?一天?三天?还是八天?早晚你都会撑不下去的。”
放浪之人便是拘谨,也显得滑稽可笑,这是沈微生对于三只耳说出这番话最中肯的评价。
只是此刻,他什么都不能做。如砧板的鱼肉,只能迎合他们。
沈微生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弱小的姿态,也就造就了暂时没人留意到他的假象。
但危险却仍旧没有解除。
梁姣絮闻言,眸光泛寒,沉默寡言。
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杵在一旁的阿臃已经不耐烦了。
听着三只耳说着一大堆听不懂的人话,他黝黑的眼皮有些耷拉下来了,却还是在观察梁姣絮的反应。
足以证明他们是多么的谨慎。
三只耳咬了咬牙,那张虚伪的面具即将撕毁,大有威胁的意味道:“沈大人,确定不尝一口嘛,这炖煮的菌菇是这女人亲自采摘的,看看外面的气候,你忍心吗?”
梁姣絮视若无睹,气定神闲,于无声之中透着一股理所应当和令人咬牙切齿的有恃无恐。
丝毫不像是落在人家手里猎物,反而一次次的挑战底线。
三只耳自然无法对他动粗,却已经气个半死。
只是阿臃因为听不懂雎朝话,眼巴巴上前将食盒的盖子打开。
顿时,飘香四溢的鲜味迎面扑鼻。
阿臃用白鹭湾的方言说话:“尝尝吧。”
梁姣絮面无表情,瞥了窗沿处桌上的饭菜一眼:“她采摘的?”
这还是那个有着凌厉手段且不善言辞的沈氏嫡子,雎朝的首辅吗?
他竟然破天荒的开口说了话。
还是在三只耳快要气急败坏的时候,罕见的搭讪了一下。
看来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会对女人产生怜悯之心。
三只耳颇有自知之明的想着,眸子中已经带着狭光,虚伪至极。
沈微生一直谨小慎微的站在一旁,绞着指尖,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三只耳重咳几声,这才沿路扫向沈微生,目光如豺狼般凶恶:“还不过来伺候?”
沈微生迫切的希望能在看梁姣絮一眼,可他不能。
依旧站在原地,她咬着下唇,脸上不见一丝血色。
害怕似乎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
阿臃看出了点意味,他就知道女人不能成什么事,还是这种动一下就散架的人。
一双手拎着沈微生的衣领,将她拖拽到窗前,沉声道:“还不照做?”
沈微生整张脸埋在窗沿处,沉沉呼吸。
他轻颤身子片刻才与里面的人对视。
清晨的微光,打在他的脸上,除了憔悴和疲惫,他依旧眉目俊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一瞬间,竟然让沈微生差点忘记伪装。
梁姣絮冷冷地看向他,只有砭骨的冷:“哪里来的女人?”
沈微生抿唇不说话。
三只耳咂了咂极厚的嘴唇,陷入沉思,久久才解释:“不清楚,但生的小模样标志的很,腰肢轻盈,胜在丰腴,是不可多得的极品了。”
说着,他的手掌又横空前来,触及沈微生温软的脖颈儿,视线直勾勾的往沈微生身前偷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