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上来往的人不少,傅惜云捏着手机,正往身上的挎包放,她的头微微低着,刚放下手机眼底就暼到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声音很急促,倒像是有什么急事。
抬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等她发现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时,傅惜云有几秒钟是怔愣的,她的脸上不复方才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傅惜云也没想到,自己能那么平静的站在这个人面前,席梦娟隔着她几步的距离,没有要走的意思,脸色也说不上有多好看,身后站了几个人,傅惜云记得其中的两个,一个是品牌总监,另一个是先前送衣服过来的工作人员,想来是有什么事。
她没猜错,席梦娟一上来就堵住她的路:“站住,我有话要问你。”
席梦娟过来的时候,已经了解到这衣服原先是给谁的,现在自然找对应的人。
这架势有点咄咄逼人,休息室的门开着,慕知瑶她们也先后从里面出来,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话。
席梦娟语气不善,脸上更是淡漠,恍惚间,傅惜云想到了小时候这人也是那么训她的,只不过,比起来当时,现在还不够严厉,她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人面前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看着年纪不大,心思竟如此歹毒,我女儿跟你什么愁什么怨,你要这样害她!”
质问的声音恍如当头一棒,傅惜云瞬间清醒过来,看着她,眼底也多了几分薄凉:“你什么意思?”
季晚在这时也护了上来,想挡在傅惜云前面,品牌总监在后头听到这话,只觉得大事不妙,刚想站出一步,却被席梦娟挡住,她也接下话,语气显得讥讽:“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别给我在这装傻充愣,在这种场合还敢玩弄你那些小伎俩,也不怕惹得一身骚,不让我女儿好过,我也一定不会让罪魁祸首好受!”
路过的人纷纷过来侧目,都在好奇这一幕。
季晚明显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她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经纪人,能做到这步,本身就不是个被人好拿捏的性子,当即也是拉下脸:“这位女士,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吧。”
她认得出来,这是先前进休息室找儿子的那一位,当时语气还算感激,哪知转头就变了副脸,而今天也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她知道,是被人起疑了。
“误会?你们敢做不敢承认?”一想到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席梦娟的火气就噌噌往上涨,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我女儿穿的那件衣服,你敢说不是从你们这边送回去的?监控室上看得清清楚楚,直到五分钟后才被人送回去,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想必你们自个清楚。”
这也是她当时就怀疑上的原因,找不到其他疑点,自然就把这个账算到这里来了,又厉声道:“你们这帮人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慕知瑶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本来就是个性子直的:“你说有监控,那何不如把监控里里外外看一遍?省得污蔑好人。”
“呵,我倒也想看看你们做坏事的那副嘴脸。”席梦娟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傅惜云,直接把话头引到她身上:“难道你母亲没教过你如何待人处事?没告诉过你凡事留一线?在外头犯了错,可没人包庇得了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论是谁,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话就跟说你道德素质低下没什么区别,遇到性子冲的,估计早就上去上前干架去了。
“我母亲没教过我这些。”傅惜云没穿高跟鞋,却也比席梦娟高出几厘米,她垂下眼帘,语气毫无温度:“我母亲已经不在了。”
说完的那一瞬,傅惜云心里莫名畅快许多。
这个不在有两种含义,第一种是去世了,第二种是不在身边,但听到这话的正常人,都应该当成第一种。
听这话的几人,明显一怔,季晚错愕之后更多的是心疼,看席梦娟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冷淡,慕知瑶则是拉起傅惜云的手,那安慰也在无言中。
席梦娟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怔了怔,“难怪你会这样……”这话无疑就是在傅惜云头上扣上一顶帽子,说她没教养。
“内子秉性如何,就不劳旁人在这评头论足了。”不远处传来一声男音,掷地有声,语气却也听不出什么温度,莫名就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众人随着声源望过去,只见一人迈着步伐走过来,黑西装白衬衫的,臂弯处挂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往那一站,禁欲又迷人。
尤其是这声‘内子’,无疑是把两人的关系挑明,引来不少人侧目,其中大多有羡慕。
也就是在一瞬间,傅惜云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莫名有种窘迫的感觉。
有认识的,喊了一声‘陆总’。
陆御哲走得也快,没多久就到她面前,随后又转身,将她挡在后面,这种行为,在傅惜云看来无疑就是在为她遮风挡雨,先前的烦闷心酸已经不在,女孩伸手拉上他的衣袖,动作透着依赖。
“凡事讲究证据,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轻易妄下定论。”陆御哲反手握上她的手,指腹在轻轻剐蹭,动作透温柔,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徐太太单凭一个有头无尾的监控,就想定下罪名,未免太唐突些,这种事就连警察都不敢这么办案,照你这样岂不得把所有相关的人都抓起来一一审问,劳民伤财的,吃力也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