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楚皱眉,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杯壁与指尖摩擦,发出咯吱的响声。
曲子骤然停了,明楚抬头向声音传来处张望,一个小丫鬟刚好从里面出来,明楚伸手拦住她。
“北定王。”那丫鬟有些紧张,不敢抬头直视明楚。
“刚才的琵琶声……是谁弹的?”明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亲切的温和,小丫鬟忙答,“回王爷,是公主殿下。”
秦樱??明楚一下子沉默了,摆摆手示意小丫鬟可以离开。隔了一道墙,只能闻琵琶声,却看不到弹奏人,就像明楚这么多年都深爱着她,却因为种种原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靠近她。
在明楚心里,这个人……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是他一生无法触及的白月光。
明楚默不作声饮干了杯中最后一滴酒,随手将杯子一扔,快步离开了长公主府。
傍晚,宾客随着秦文裕的离开渐渐散了,白熠打点完一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婚房。
当此际,红烛影中,檀麝飘香篆。
他刚一推开房门,一阵悠然凝神的清香扑鼻而来,深入白熠的肺腑,他深深吸了口气,迈着悠闲的步伐拿起玉如意,挑开秦樱的盖头。
秦樱本就长得好看,化了妆之后要比平时还美上三分,白熠倒抽一口凉气,打量着她娇俏可爱的面庞,嘴角的弧度顿时僵在了那里。
秦樱似笑非笑站起身,取过合卺酒,白熠后知后觉拿过另一杯,两人对饮毕,白熠大着胆子伸手挑起秦樱的下巴,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公主,你好美。”
秦樱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作答。她放下酒盏,坐到梳妆台前将沉重的发饰一根根卸下,面上有些许疲惫。
“今天我有点累,你可不可以……去耳房睡?”
白熠一愣,他没想到秦樱会这么说。他长了张嘴,顾虑到秦文裕,不好拒绝,只能“嗯”了一声,起身掀开红帐,快步离开了婚房。
秦樱听到房门“啪”的关上的一刹,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卸下了。她疲懒的往床上一躺,随意将被子披在身上,眼皮困乏的合上,半睡半醒中,脑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回荡。
一盏离愁,孤单窗前自鬓头。奄奄门后,人未走 。月圆寂寞,旧地重游 ,夜半清醒泪,烛火空留。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君去后,酒暖思谁瘦。水向东流,三春如梦向谁偷,花开却错,谁家琵琶东风破。岁月流离,不解时候,仍记总角幼。
琴幽幽,人幽幽,琵琶一曲东风破枫染红尘谁看透。
篱笆古道曾走,荒烟漫草年头,分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