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林遮猛地冒出这个念头。
不可能!林遮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奚露刚刚还完好无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转眼成为冰凉的尸体?他手掌覆盖了真精,在奚露体内循环一周,骇然的发现,奚露体内居然滴血不存,经脉俱僵!
“大胆林遮!敢自相残杀,坏我晚潮村安生!”突如其来一声暴喝,继而掠来一道黑影,屈指抓向林遮丹田。
林遮顿时汗毛直立,心里升起莫大的危机感,这一爪的主人,不求制住自己,而是欲要毁掉他丹田!
此人,好狠毒!
“邪一少主,手下留情!”紧接着传来药师的厉喝,一道雷丝后发先至,将黑影逼退了出去。当袭击被化解,林遮才得以看清来人,那突袭自己的黑影,是一名黑袍青年,面容淡漠隐有不甘。除去药师和大将外,跟随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十数人,最让林遮惊诧的,便是其中有九名黑袍青年,气息浑然一体,而另有四人皆是气息强大之辈,其中有一个林遮认识,乃是有过交集的隐士。
“哼,药师前辈,你固然是前辈,但不该对我出手,这次念你情有可原,我便不告诉圣司命了。”先前出手的邪一冷声说道。
药师面色一阵青白交替,最终隐忍下来,对着邪一抱拳一礼。邪一嘴角微翘,对着其中一名手持折扇的儒雅中年说道,“贤者前辈,此人虽为少主之一,但性格险恶,嗜杀成性,居然不顾同胞之情,残害内村女子!您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贤者摇了摇折扇,脸色也非常难看,他向来贯彻的原则,便是禁止晚潮村自相残杀,此刻不仅有人触碰其底线,还是新晋少主之一!他沉吟少许,不悦的望向林遮,开口道:“古语有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少主之一,首先要做的便是爱护晚潮山之民,如此才堪当其主,而你却杀戮同胞姐妹,饶是少主也不能轻饶!就算到了圣司命那里,我也要据理力争!不惩不足以平民愤,林遮少主,你可服?”
林遮眉毛一挑,冷冷瞅了贤者一眼,“奚露并不是我所杀,我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暴毙。”
“可有证据?我贤者最是公正,若你有证据,我马上低头认错。”贤者与林遮对视,见后者双目冰冷,心里略微不快,但贤者饱读圣贤书,并不会在心里腹诽他人,直接说道:“你虽是少主但依旧是晚辈,这是不争的事实,面对长辈冷言冷语实为不敬……也罢,就让我来教诲你几句。”
此话刚出,旁边的拔剑子便刺啦一声,将背后的宝剑出鞘,似笑非笑的看向贤者,说道:“贤者,你再啰嗦休怪我刀剑无情。”
贤者哈哈一笑,风轻云淡的用羽扇指了指大将,说道:“拔剑子,你可要想清楚,每次你将剑拔出,都会惹得大将抽风。这可是药师洞府,若你跟大将动手,还请先出去可好?而且你这话乃是对我的诽谤,古人云是可忍孰不可忍,或许大将动手之后,我也忍不住了呢?”
见他们在那里谈笑,林遮只觉不厌其烦,冷冰冰的道:“我再说一遍,没有杀人!如果谁说是我杀的,一样拿出证据来!”
贤者等人一怔,暗忖林遮此言不无道理,他们进来看到的第一副场景,便是林遮蹲在死亡女子身边。按照常理推断,林遮杀人似乎显而易见,但仅仅只是推断并无证据。且邪一咬定林遮杀人之事,欲要将其擒拿,也对贤者等人造成一定的主观意识偏向。
“哼,证据?难不成你避人耳目的将人杀掉,我们还要去找一个不存在的目击证人?狡辩之言何患无辞!林遮,据我所知,这名女子叫奚露吧?而且据奚露所说,你们二人素有矛盾,她这次潜入主村便是企图与你理论,没想到你毫无人性,干出辣手摧花之事!”之前动手的黑袍邪一嗤笑道。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邪一少主匆匆带我们赶来,看来是想阻止这场悲剧了。”开口说话的是隐士,他静静站在众人身后,兀自说道。
“隐士前辈明鉴,我偶然间碰到玉楼十七,见其狼狈模样,好奇下询问了事情始末。当得知半夜闯入主村的女子名叫奚露,且与林遮有矛盾时,便产生了顾虑,林遮刚刚晋升少主,脾性如何不得而知,倘若这奚露真的找到林遮,与其发生争执,难保林遮不会仗着少主身份无法无天。我本是想赶来查探一二,不想悲剧已生……”邪一继续说道。
林遮心情本就大坏,此刻再听邪一诬陷,杀意汹涌流淌,若不是极力压制,早便冲上去与邪一动手了。而且从邪一有条不紊的说辞来看,对方定是早有预谋,他身为妒字少主,怕是满门心思都是将其他三大少主踩在脚下或者杀死吧?
“邪一少主,你这话仅是一面之词,现在奚露身死,无法证实她是否与林遮少主有隙。而且,奚露潜入洞府时,口口声声说着求林遮少主帮忙,我想……这不像是有矛盾的吧?”久久未曾说话的药师,在踌躇了一段时间后,最终还是站在了林遮一边,选择相信。
林遮杀意弥漫之余,终于体悟到了少主之间的竞争残酷,此时再去想不妒给予的那个承诺,只要林遮让其他三大少主承认,就立他为晚潮山未来之主,这句话说与不说没有任何区别!他有一种被不妒耍了的感觉,如果他能让其他三大少主屈服,还要什么不妒的承诺,直接能顺理成章的成为晚潮山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