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点上一根万宝路黑冰，用自己藏在红唇之下的银牙咬碎滤嘴里面的爆珠，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看得有些发愣，好像注意到了我的窘迫，尴尬地笑了笑，问：“你要来一根吗？”

“不要了，我正在戒烟。”这是实话，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学的抽烟，要是以后上瘾了可就麻烦了。

“开始做五好青年了？”干笑了一声，我一直以为只有不懂事的时候才能装出这种忧郁的样子，可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还是这个样子，双眼低垂，好像把自己的故事都埋葬在了双眼之下，明明呼之欲出，可要是不深深地挖掘，是怎么都找不到的。

我干笑一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她的对话开始变得拘谨了起来，好像是因为太久没见，人生轨迹都已经大变，再也不是以前一起念书的小屁孩了。

又或许是因为实在害羞，毕竟已经过了青年的年纪，恨不得往自己的保温杯里丢上几颗枸杞，好告诉全世界的人自己已经毅然决然地踏入了不可回头的老年。

“咱俩多久没见了？”我问。

好像自初中毕业之后，就只停留在朋友圈点赞的关系上了。

“你是大忙人，整天漂泊在外面，那个充满梦想的地方。我呢，在家里随便找了一家公司上班，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人生轨迹都不一样，不管多少年没见，都称不上是意外吧。”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明明她是开车来的那一个，我还是骑着老妈的小毛驴，怎么忽然之间我好像变成了那个腰缠万贯的暴发户，活成了要钱不要老朋友的样子。

“我就是，趁还作得动，再作个几年。”这句话也是真的，毕竟多年不见的老友就像熟悉的陌生人一样，你只是和他们一起品茶，然后吹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牛逼或者是真心话没有人会在乎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当是听了一场不知道好不好的相声，反正不管怎么样鼓掌都不合适。

“挺好。”一支烟默默地燃烧着，嘬了最后一口，然后吐出一股烟雾，“来年夏天我订婚，你来不来啊？”

“来！当然来！你伴娘团还缺人吗？我女装的样子还挺好看的。”我下意识地说着白烂话，明明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却还是把结婚成家这件事情看成下辈子才会做的事情，可身边总是不断有朋友结婚，一次次地提醒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我的选择，就是用这种看似幽默的话搪塞过去，试图把话题从这方面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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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讨论女装总比讨论结婚好。

“你要拼出个样子来啊，不然我平时吹牛逼都不知道吹什么。”她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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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地想，所谓的“吹牛逼”，到底说的是什么，或许是自己有多好的车，或者是自己有多少套房。要多年轻，自己可以吹的牛逼才是自己有一个牛逼的小伙伴，他努力地把自己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或许到现在为止我还在努力着，可是总有一天，自己会想着应该早点结婚，至少要可以用来代步的车子，还有用来遮风挡雨，还不用付房租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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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到底还是不是我？或者是和面前的这个老朋友一样，穿着大人应该穿的装束，在这个世界上追名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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