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少许不平静的心绪,面上神色如常,“之前听太子殿下提起过。”好友嘛,她若说不知也说不过去。
“可知缘由?”
“不知,太子殿下未与草民提及。”
楚寒天将信将疑,“当真不知?”
“草民当真不知。”
楚寒天微微拧眉,再深深看她一眼,见她确实不像在说谎的模样,方道:“阳儿告知朕,他要退婚乃是因着已有心仪之人,你与阳儿交好,可知他心仪何人?”
彼时樊筝正在喝茶,闻言险些一口喷出来。她没想到楚桀阳竟连心仪之人这般话都说了出来,也不怕陛下查到她头上去!
佯装震惊,“太子殿下已有心仪之人?”
她的反应让楚寒天拿不准她是否真不知,“你未听他说过?说来朕这番询问也没有旁的意思。你也知晓,阳儿是先皇后留给朕唯一的血脉,朕一直对他百般疼爱,但阳儿的脾性……莫说是现在,便是曾经,有什么事他也不会与朕说。性子又尤其执拗,这么些年也不曾见他对哪家女子上过心,眼下突然有了,朕心里也高兴。”
“只是阳儿这脾性也不知会否吓到人家姑娘,朕就是想知晓是哪家姑娘,好着人去打探打探。若是可行,朕便做主给他们赐婚,也能将人家姑娘与他绑在一处。如此,也不用担心人家姑娘会被他吓跑。”
樊筝嘴角一扯,“草民当真不知,不若陛下将太子唤进来问问?他此番正在殿外。”
“不必了,阳儿那执拗的性子,朕从他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来。本想着你与他关系好或许会知。”
樊筝尴尬一笑,“陛下有所不知,草民也是前些时日才与太子殿下将从前的误会说开,太子殿下的事,草民知之甚少。”
“无妨,朕也仅是随意一问,倒是有一事朕想知你是何态度。”
眸光一顿,樊筝浅笑道:“陛下请说。”
“阳儿若与叶家退婚,必会少叶家这个助力。如今在朝堂上有大半是邹家势力,阳儿没有母家照拂,若再没有叶家支持,怕是将来在对上凌王时会吃不少亏……”
“陛下。”樊筝打断他的话,起身走过去跪下,“樊筝不过一介草民,不知朝堂之事。”
言外之意,这些事不是她该知晓的,也不是她能参与的。
楚寒天定定看着她,而后笑道:“峥儿莫要紧张,朕不过与你说说闲话,且起来说话。”
“谢陛下。”
“朕与你祖父交好,自是知晓你们樊华山庄素不参与朝堂纷争,朕仅是想要知晓,若将来有一日阳儿蒙难,你作为他的好友可会助他一臂之力?”
樊筝面上做出几分为难之色,良久才道:“太子殿下不嫌弃草民的出身,愿与草民以好友相待,将来若有能帮得上太子殿下的地方,草民自是义不容辞。不过想是陛下多虑了,太子殿下乃天下难有的英才,如今又为陛下分担许多朝堂政务,相信他也用不上草民做什么。”
她这番并不完全是假话,以楚桀阳的能耐,即便没有叶家,要对付区区邹家和楚桀凌绰绰有余。
“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商兀虽不参与各国纷争偏安一隅,然照着如今天下局势,将来商兀怕也是要被卷入这纷争中。朕年纪大了,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便是在一个邹家虎视眈眈之下护着阳儿到如今都这般不易,将来……哎……”
这个话樊筝知晓她不能接。
“罢了,朕知你将来会站在阳儿身边便可,樊华山庄若有什么需要可只管告知朕,在朕力所能及之处定会多给你们行方便。”
“多谢陛下。”
“好了,你且退下吧。”
“陛下不见见太子殿下?他如今便在殿外。”
“不见了,阳儿想来也不愿见着朕,这些年他面上瞧着没什么,其实心里还在责怪朕。”
樊筝一默,“草民告退。”
*
樊筝方出御书房,那边皇后的寝宫便已接到她被召进宫的消息。
彼时宫殿里只要皇后邹氏和楚桀凌两人,其余伺候的宫婢内侍已被打发出去。
“哐嘡”一声,是邹氏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想不到刚丢一个叶家,那兔崽子转眼便勾搭上了樊华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