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回君都还是?”驾车的秋灵问得十分小心,她能感觉到顾月卿此时心情并不好。
“去商兀。”
秋灵这才想起今晨收到樊筝着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求救信……
说是求救信,其实是让顾月卿帮着想解决事情的法子。算算日子,楚桀阳接到商兀帝的来信,带樊筝一道赶回,此番应也快到商兀国都。
不过秋灵疑惑的是,自家主子难道真是去助樊庄主的?
主子何时变得这般多管闲事了?竟亲自前往,还是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主子与樊庄主的交情变得如此深厚了?
若真是如此,也难怪主子会悄悄离开王府呢!若叫皇上知晓主子此番离开是赶去商兀帮樊庄主,他们这些生活在王府的下属们怕是要有好长一段时间处于水深火热中了。
皇上舍不得对主子说重话,是以自来主子们闹小矛盾,遭殃的都是他们这些下属。
“主子,可要给皇上送封信报个平安?”
“我已留下书信,待到商兀再着人传信即可。”即便已让肖晗传话,她仍专程写了封书信放在枕头底下。以她对君凰的了解,若是不留封书信,怕是不过几日功夫他便会寻来。
想到这里,顾月卿有些烦闷的心绪不由好转许多。
打开木匣子查看里面的手札。
手札记着的并非什么要紧内容,只是看过一些书籍留下的心得。但看到这些熟悉的字迹,顾月卿脑中还是会闪过一些陈明月执笔书写的模糊片段。
此时坐的并非摄政王府专属马车,但马车中的许多东西都出自摄政王府,有几样还是顾月卿顺手从屋中和书房中取来。看到马车中这些熟悉的摆设,便是翻阅着手札,她也不再觉得心里那么难受。
幸得遇到君凰,否则这漫漫一生她该如何度过?
也正因遇上他,她才寻到除复仇外的生存意义,才会在看到母后留下的手札时不再那么痛苦。
所以,她既允下要助他夺得天下,自不能什么也不做。此番前往商兀,便是第一步。
*
彼时,摄政王府。
君凰坐在房间中,正拿着一封书信在看。酒喝得有些多,头有些晕沉,看到信上那娟秀又不失凌厉的字迹,他如妖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有气怒,更有宠溺和无奈。
信上内容大抵是她此去办些事,待办完便归,让他放心,安心在府中处理政务之类的话。
看似寻常,实则每字每句都在提醒他勿要去寻她,如此了解他,可谓是让君凰又怒又喜。
将信细致折好放回信封中,一手拿着,一手撑在桌上支着下颚,而后抬起来揉揉微疼的额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也空落落的。
分明从前一个人也一样过活。
顾月卿未提将去何处,但无非就是那几个地方,君凰大抵能猜到。
起身将信放在一个暗柜中,恰是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皇上,属下已安排客房让周小侯爷住下。”
是肖晗的声音。
“嗯,着人去京博侯府送个信。”
“是。”肖晗一边应着,一边叹息,分明是陪皇上喝酒,也不知周小侯爷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喝得酩酊大醉。还一边喝一边说些胡话,这可是从前没有过的。
肖晗自然不知,别看周子御整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苦追夏叶无果还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只是这些时日一直在压着情绪,用繁忙的公务麻痹着让他暂时忘记此事。
今日他还真是寻君凰喝酒来的,却恰巧撞上君凰心情不好,酒量比之君凰来又稍微逊色些,这才醉得如此不省人事。
“来人。”
“属下在。”肖晗已离开,翟耀在门外应声。
“派暗影卫查皇后的行踪,朕要时刻知晓皇后身在何处。”君凰还是无法放心,就算知道暗影卫也很难查到顾月卿的踪迹。
他都发话了,翟耀自不会多言,“是。”
想了想,翟耀又道:“皇上适才喝了不少酒,肖管家让厨房煮了汤,属下已端来,皇上可要喝些?”
还不待君凰发话,翟耀又忙道:“此是皇后娘娘临行前嘱咐,请皇上保重身子。”
连翟耀都不知道他何时竟变得如此大胆了。
房门打开,他忙垂下头将手中的汤蛊举过头顶。
君凰看他一眼,意味不明道:“看来你们都知皇后会离开,独朕一人蒙在鼓里。”
翟耀打了个哆嗦,哪里敢应声?不过也唯有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才听得进去。
君凰将汤喝完,“退下吧。”
“是。”
这一晚,君凰睡得不踏实,心里却是安稳的。她即便离开,也事事交代好,让他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
经过这些时日,倾城公主就是万毒谷谷主的事已快传遍天下,天启那些人自也接到了消息。
刚上朝回来的赵邵霖接到暗线快马加鞭花半月从君临送回的消息,一怒之下一掌将屋中的桌子劈成两半,紧紧握着手中信笺,“好一个倾城!好一个月无痕!”
难怪那日他从君临离开,素来无交集的月无痕会亲自对他出手,还说那样一番他听不懂的话,闹了半天,原来她竟就是倾城!
还真是将他耍得团团转啊!
什么贪图名利富贵!什么在乎银钱的肤浅之辈!
他为送亲将领随行一月,竟都未发觉她的不同!说来那时遇到劫匪,她坐在马车中似乎并无害怕的迹象,当时还以为她只担心嫁妆要财不要命,如今看来,她是真的有那资本有恃无恐。
难怪敢那般公然告知他她的目的!
意在天启皇权……
便是之前,在得知她得君凰如此特别相待后,他就已对她生出些许忌惮来,更况现在她还有这样一层身份。
得农户收养的孤女?还真是瞒过了所有人啊!
难怪能有毁掉妹妹一条腿的魄力,原来她本就是一方人物!
“霖儿,这是怎么了?”赵曾城与李氏一同进来,看到满屋的狼藉,李氏便焦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