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侧妃、庶子,无疑是在揭赵菁菁的伤疤。
被她如此厉声一吼,婢女忙跪下,“小姐息怒,奴婢说话虽是不中听,却是一心为您。您若再与殿下这般斗气,让他一再对您失了耐性转而去迎娶旁人,到时您受的这些罪岂非都白费了?无论如何,您也该忍耐到殿下走到那个位置,在那之前,您只需守着殿下让他没有心思去娶别的女子即可。”
赵菁菁坐直身子,头一次细致打量起这个婢女,“你叫什么?”
婢女面色一僵,她并非刚跟着赵菁菁,相反,在大将军府她便是她的贴身婢女,跟在她身边也有五六年,却是连她的名字都未记住,从来对她的称谓都是些诸如“下贱婢子”“狗奴才”“蠢货”之类。
垂眸遮住眼中情绪,“回小姐,奴婢翠芽。”
“翠芽?这么蠢的名字谁取的?”
“……回小姐,是牙婆子将奴婢卖到大将军府后,府中嬷嬷给奴婢取的。”实则是遣去伺候赵菁菁时,她给赐的名。但翠芽不敢多说,生怕将她惹气怒了又被鞭打。
若不是为求一线生机,她也不会如此委屈求全。
“嗯,你倒有些小聪明。你觉得本妃这般做法不妥,难道要让本妃去讨好一个不管本妃死活的人不成?若不是有赵家,太子殿下?呵……也不过一个空壳子而已!”
“小姐,这种话万万说不得!当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又如何?难道本妃说得不对?起来,看着心烦!本妃做事还不用你来指手划脚!”还没拿到她想要的,她又岂会那么容易放弃?
若她依旧对太子百依百顺,本就不喜她的太子怕是将会连她的模样都记不住。这样将他激怒不好么?至少如今他再来看她时,都会多与她说几句话,即便语气不善态度也不好。
“是奴婢逾越,小姐息怒。”
翠芽刚起身,院外便跑进来一人,“侧妃娘娘,浅云公主来访。”
说是来访,实则若非那婢女跑在前,都要与林浅云及她那一众随行宫女一道进来。
连通报都不曾有!
看着一身华服,由一众人簇拥而来的林浅云,尤其是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几个由她此前送来东宫,此番在东宫好似颇为得宠的美人,赵菁菁好不容易压了几日的怒意就这般被激了起来。
不过,现在的赵菁菁连林天南都算计在内,隐下对林浅云的怒意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起身,“见过浅云公主。”
林浅云笑着道:“太子侧妃身子不适,这些虚礼便不必了。再说,以你我的情谊,没有那么多规矩。”
却迟迟不上前去搀扶她。
“这些时日都在忙,知道太子侧妃有了身孕,却一直未能来看看,侧妃不会怪本公主吧?”
一口一个太子侧妃都是在往她伤口上撒盐,还与她提什么情谊?他们这些人果然够虚伪,连林浅云这个蠢货也不例外!
此番竟还带那几个魅惑太子的贱人来膈应她!
“哪里的话,公主请坐。”
翠芽搀扶着她坐下,赵菁菁看向在另一侧落座的林浅云,“不知公主此来所为何事?”
“方才不是说了么?特来看望太子侧妃。侧妃还不认识这几人吧?侧妃身子不便的这些时日,都是她们在伺候着太子皇兄。你们几个,还不快过来给侧妃见礼。”
那一众人中,四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上前,“见过侧妃娘娘。”个个年轻貌美。
看到她们,赵菁菁不由想到今晨铜镜中自己的模样,憔悴毫无血色,与她们完全不能比。
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你们都是公主带来的人,又同是伺候殿下的,不必多礼。往后的几月,你们也好好伺候着殿下便是。”
“是……”
林浅云眸光微闪,赵菁菁看到这些人,竟还能忍着不发怒,可真叫人意外。
不过,她既来这一趟,又岂会只有这点手段?“太子侧妃可知本公主近日都在忙什么?”
“本妃身子不适,这些时日一直待在院中,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自赵邵霖那次带大夫来看赵菁菁,林天南便将她困在这院中,院里已没有几个是她的人,不能离开东宫,这些人又不肯给她透露消息,现下外面都发生些什么她是当真不知。
所以此番林浅云带人前来,赵菁菁纵早已怒火冲天,却是希望能从她嘴里探到些东西。
“是么?那本公主便与侧妃说说。”林浅云扯唇一笑,“其实,父皇已给本公主和少将军赐婚。”
“什么?!”一直努力压住怒气的赵菁菁骤然听到她的话,险些跳起来,因着太过激动,动作又有些大,扯得她肚子微微泛疼。
忙捂着肚子,“你适才说,陛下给你和哥哥赐了婚?”
翠芽看到赵菁菁捂着肚子,眸光闪了闪,却终究未上前,一直垂着头假装没看到。
“是啊,婚期便定在十日后。只是太子侧妃这番反应,莫不是觉得本公主配不上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