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侧开眼不与他对视,“我突然发现天启这位少将军好似有几分能耐,他明知我此番来天启所为何事,竟还敢当着我的面与林青乾林天南对抗,好似丝毫不担心我会等着他们闹得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许不能等闲视之。”
“卿卿便是因这个一直盯着他瞧?”
“都说了我没盯着。”
“好吧,你没盯着,是我看错了。”这样偶尔发发小脾气可比从前冷清呆板的她生动多了,让他没忍住抬手便捏了捏她细腻的脸。
顾月卿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瞪他一眼,“莫要动手动脚,我在与你说正事。”
“嗯,我知道。”
她好看的眸子瞪得圆圆的盯着他,骤然看到她有这样生动的表情,君凰先是一愣,而后便抿唇轻笑,“好了,不逗你便是。”
扫赵邵霖一眼,方才温柔得仿若要出水的眸子此番已透着冰冷,“不过一个跳梁小丑,卿卿不必放在心上。”
他既敢让她进天启皇宫来冒险,哪能没点准备?
顾月卿与君凰自来在各自的事情上互不干涉。
就好似此番,君凰不知顾月卿都做了那些准备,顾月卿也不知君凰都做了哪些安排。虽则他们都知道对方不可能什么也未做,却不会去互相询问,更不会去调查彼此。
总之,顾月卿的安排是她认为万无一失的,而君凰的安排自然在他看来也是万全的。
一个万无一失,加上一个万全,莫要说赵邵霖,就是燕浮沉恐也难以应付。
他都这般说了,顾月卿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本来她方才也就是多留意赵邵霖一些而已。事实上赵邵霖若真有准备,她也不认为自己应付不来。
“莫要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多烦忧,你也坐了这许久,若是累了便靠着我休息会儿。”
他知道她要亲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拼命夺得他们想要的,然后又一场空,最后再痛苦的死去,方能解她心头之恨,所以他才未提议让她先寻个地方歇息片刻再过来。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为这一天也着实付出了太多。
顾月卿摇头,“不用,待此间事了,我再回去好好休息便是。”
诚然君凰是了解她的,即便他什么也没问。
她要亲眼看着林家和赵家所有人走向灭亡,为她死去的父皇母后赎罪!
“好,那你看戏归看戏,莫要总盯着旁的男人瞧。若是看戏看得累了,便看我的脸,我的脸还能没他的好看?”
一句话,又成功让顾月卿有些沉重的心情不复存在,是不是有意为之或许就只有君凰自己知晓了。
反正顾月卿忍不住白他一眼时并未看出什么来。
但敏锐如她,又怎会觉察不到他的用心?
倒是一旁的柳亭听到二人的对话,唇角微微弯了弯,也未看他们,一边饮着酒,一边继续看着戏。
而燕浮沉又闷头连喝了三杯酒。
不偏不看了,半晌,才看向殿中正闹着的一众人。
论看戏,这里当属燕浮沉为最,因为不管是顾月卿君凰还是柳亭,甚至陈天权和叶瑜,他们此来都带着一定的目的。
唯有燕浮沉,他纯属来凑热闹。
或许他也抱着些许想助顾月卿的心,只是他很清楚,单论顾月卿自身之能便不用他多费心,更况还有一个君凰在。
*
这边,林天南听到赵邵霖的回答,眉头皱得更深,不再与他多言,而是看向坐在轿撵中正直直盯着赵邵霖手中药瓶的林青乾,“父皇,如此便是你想看到的?”
“但凡您有一分将我真正当作您的儿子看待,多给予我哪怕一点信任和看重,我也不会逼不得已对您下手。但凡您对我尚存一缕亲情,不这般宁愿选择与外人合作也不愿看到我夺您的权,待过两日您便能拿到解药恢复如常,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青乾动动唇,像是想说什么,但毒再次侵蚀已让他无法发声。
这时,赵氏终于从眼前这一系列突生的的变故所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阴沉沉地看着赵邵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