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度禁不住道:“姑娘刚才说了,李旺必须得救,而且必须得救活!而且我们这些救人的人也必须毫发无伤地活着,好好地活着!不仅如此,我们还得将杀人狂徒送上断头台!还得把这个案子做成铁案,叫苏庭、陶敏之流永远不得翻案!”他掰着手指在那里算来算去,道:“这就是要达到四个目标!”
众人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苏澜。达到如此四个目标,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错,应该是五个目标!”苏澜正色道:“爹爹自从十一岁被威逼出侯府,先是陇东、西北、漠北,后来又是殿州海疆,肉山血海,一刀一枪拼出的功劳、官位,却被侯府抹杀得干干净净!三十几年一直被京城侯府纠缠压榨、霸凌羞辱、予取予夺,甚至就连殿州卫兵大营,几个狗奴才都敢来横冲直撞!无非就是有一个孝字大帽筐到了父亲的头上!何其悲壮!何其愤懑!长此以往,何处是个尽头?而且,看他们不依不饶、痛下杀手的架势,以后,他们不仅要欺凌父亲,还会欺凌我们姐弟!”她哽咽道,“事实上,我们姐弟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尤其是弟弟!难道咱们子子孙孙都得被他们踩在脚底,永世不得翻身吗?”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咱们必须要用这一个案件彻底震慑住侯府那些魑魅魍魉,叫他们彻底断了继续纠缠、霸凌爹爹和我们一家的妄想和企图!这就叫敲山震虎,杀鸡骇猴!也叫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孔峰一拍桌子,道:“太好了!若能达成,将军可要做梦都会笑醒了!”
刘奇嘟哝着道:“只是,如此难题,如何破解?”
陈度也道:“关键是时间仓促,只有几日……”
众人也突然意识到时间是个大问题,顿时着急起来!
苏澜一晒,道:“咱们为什么没有破局的良策?那是因为我们的思维被他们桎梏了,所以我们的眼睛被蒙蔽了,我们的手脚也被他们绑缚了……”
苏瑞尚、孔峰、刘希、刘奇和陈度听着她的话,一下子懵了圈,什么思维,什么桎梏,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苏澜看着他们,不懂?她突然恍然,道:“这么说吧,有句话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大家还是有些蒙圈。
咦,北宋大诗人苏轼的名作《题西林壁》这首诗也不懂?奇怪,这是什么朝代?
苏澜扶住了脑袋。头疼!
苏瑞尚、刘希以为她又要犯病了,吓住了,关心则乱道:“澜儿说了这么多话,动了那么多脑子,头又疼了吧?赶快歇会儿!”
刘奇突然一笑,道:“我知道澜妹妹的意思了。先秦道家古籍《鶡冠子·天则》说,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声,就是说,一片叶子就能遮得眼睛看不到泰山,两颗豆子塞住耳朵,就听不到雷声,比喻见识太浅,眼光太短。”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可以说是,打破藩篱,独辟蹊径!也可以说,陶敏要让我们往东,我却偏偏往西,不按常理出牌!或者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苏澜道:“总之,我们不能做个莽牛,任他们呵斥鞭打,被他们牵着绳子走!我们必须另辟蹊径,另开战场!化被动为主动!尤其不要跟他们纠缠!我比较喜欢抓住要害,一招制敌!”
“若能如此当然好!”刘希叹口气道:“可是,陶敏、陶荣之流,彷如蚂蟥,咬住你不放出血来就绝不松口!又惯会胡搅蛮缠,砌词狡辩,有理说不清,无理搅三分,甚是难缠!若是陶荣上场,肯定又是要将我们拖入泥潭,不得脱身!”
苏澜冷笑一声,无比霸气地道:“我的主场,岂有他上场的机会?即便上场,又岂能任他血口翻张、信口雌黄?这么说吧,即便我请他张口,他都不敢作蚊蝇之声!
众人都大吃一惊,无比震撼。不由惊叹,这个女娃娃可了不得!
陈度却突然发现,这个将军家的小姐真是不同凡响!而且,很对他的路子!他好喜欢!
“你有什么妙招?”苏瑞尚、孔峰、刘希、刘奇异口同声地问道。陈度也热气地望着她,猜测她又有什么出人人意表的奇思妙想。
苏澜沉吟一下道:“在回答你们的问题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现在殿州百姓最恨的是谁?”
大家想都不想就道:“自然是倭寇!”
苏澜又道:“现在殿州官府、士兵最恨的是谁?”
大家依然想都不想地道:“自然还是倭寇!”
“那我们官府、军队和百姓,对倭寇的态度是什么?”
刘奇道:“人人得而诛之!”
刘希道:“食其肉,寝其皮!”
陈度道:“千刀万剐不足以平民愤!”
孔峰道:“快刀一把,快马一匹,我弄死他!”
苏瑞尚也雄赳赳气昂昂地道:“就如骠骑大将军霍去病所说,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苏澜双手一拍,自己击了一个掌:“大家说得太好了!”她看着大家,微微一笑,道:“假如,我们现在抓到了一群倭寇,你们说,殿州百姓会怎么样?”
“杀!”大家异口同声地道。
说完,大家又紧张地互相问道:“怎么,哪里又发现了倭寇吗?”
苏澜道:“这就要谈到我的计策了。“
她看着陈度,笑道:“首先劳烦陈公子,看好肖老虔婆,还有她那两个干儿子,有用!”